沈亦恩头有点眩晕,疼得快站不稳。后悔那一刀刺得太重,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好好把握,最起码得把要说的话说完,不然这刀子白挨了。她用力拽扯着连锦城的衣服,大喘气的说:“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我保证不会立马就死,先放开我……”她得把话说完,不然这事会困扰大家一辈子。连锦城扶着她,痛得视线模糊,他甚至不敢动一下,鲜血成了他愤怒的催化剂。“别任性,好吗?”
他声音带着颤抖。沈亦恩抓着他衣服,推开他的脸,莫名觉得这人此刻很讨厌。“司南,你想用命来威胁我,我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你要真死了,别说你季家,就算连家也够我喝一壶,你认为我能活得下去?还不如我自己痛快点。”
哐当——季司南手上刀子掉落在地,他抬眼,心痛的看她。“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沈亦恩摇头:“不能这样说,跟感情无关。”
季司南忽然咆哮的大吼:“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过我,沈亦恩,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一句我没有说的那么爱你,就这么轻易的否决了我的心,你太残忍了。”
沈亦恩脸色惨白一片,有种身上温度一点一点消失的错觉。她努力睁开眼睛:“你别怪连锦城,你也别怪我,感情的事情,怪不着谁,我们谁都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你不能勉强自己主动去爱心露,不能勉强自己哪怕给一点温暖给心爱。那么我也一样,我告诉你以前为什么会答应你,是因为我等的人,还没出现,所以优秀的是你出现,我觉得可以将就……”沈亦恩声音越来越弱,连锦城急得怒火中烧。下人已经将急救箱送了过来,连锦城立马准备给她包扎。沈亦恩摇摇晃晃的站着,连锦城扔掉手上的纱布,一把接住沈亦恩的身体。“恩恩……”“恩恩!”
季司南和连锦城同时出声,季司南快步上前,连锦城抱着沈亦恩跪在地上,将她放平。季司南蹲在她身边,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握住沈亦恩的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恩恩,你不会再回头,不会再看我,你宁愿死也不会再选择我,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季司南痛苦的说完这些话,两行爱情苦泪滚落而下。“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你可以放心了,放心的幸福……”尽管你的幸福不是我给的,但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季司南心口越来越疼,疼得脸色扭曲变形。他像此刻放弃了此生唯一珍宝,用力捶了自己好几下,吓得连心露尖叫连连。季司南痛苦嘶吼:“我的爱情早就死了,是我一直太执着,我自己执迷不悟,痛过、伤过,我不后悔。我爱过的女人,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
连心露哭着将季司南扶起来,双手抱住季司南,阻止他再自残。季司南看着沈亦恩,泪眼模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不会了,你放心吧。”
沈亦恩总算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脑袋一歪,晕了过去。徐东峰到连家时,连家已经乱成一团。索性两伤号的伤口血都已经止住,徐东峰来检查了伤口,然后消毒上药。看连家气氛诡异,徐东峰几度想张口询问,可看连老大那脸色,得,还是把疑问押后吧,以后有时间再问。*沈亦恩在家养伤,被连锦城严令控制修养。大半月过去,总算是能自由活动了。这天,连锦城在饭桌上装作无意说了件事,话落后细细观察沈亦恩的反应。沈亦恩继续吃自己的,最近胃口莫名的好,这令她开始怀疑人生,因为她的体重成线性飞升啊。“恩恩,连小妹和司南这周就走了,他们可能会在那边住一段时间。”
沈亦恩“嗯”了声,这才抬眼:“我听到了,然后呢?”
连锦城被反问,话一顿,随后笑了声,是他自己想多了,她看事情可比他通透多了。“没有,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送送他们,毕竟,得去一阵。”
连锦城道。沈亦恩皱眉,“不用吧,你去送送就好了,我这不是还在养伤吗?”
连锦城点头:“行,听你的。”
沈亦恩歪着头:“听说连小妹这次是真的怀孕了?”
“是,刚怀上,所以司南才准备带她一起出去散心,顺便在那边安胎。你和心露以前毕竟感情不错,这次不见,怕是得等心露生了孩子才见得到了。”
沈亦恩想了想,问他:“是不是觉得遗憾?”
连锦城笑笑:“听你的,你要是决定了,那就那么做。”
他绝对是个充分尊重妻子的好丈夫,将来亦是充分尊重孩子的好丈夫。沈亦恩继续吃饭,如今是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的胃口。连锦城在她身边坐下,沈亦恩转头,连锦城搂着她的腰,在她边亲了下。“恩……”沈亦恩眼皮子上翻,他什么意思?这是开了荤的狼一天不吃肉就暴躁,他的手在她身上作乱,沈亦恩抬手拍掉他的手。“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
她怒。连锦城却死皮赖脸的说:“你吃饭,我吃你,我们俩互不耽误,还省时间。”
沈亦恩“啧”了声,一把推开他。“再乱来,我就搬出去!”
她怒。连锦城规矩了,双手投降:“好好好,你好好吃饭,我不闹你了,我等你,等你吃完了我再来,不急。”
“……”沈亦恩话结,横了他一眼,心头有气,却不好发作。就是修养这期间,他是随了心意了。平时不让她乱动,却在那事儿上,从来没一个犹豫。好在他说不会牵动她伤口,还真没牵动到,勉强算节制。但沈亦恩怀疑自己有点冷感,那事儿吧,她想配合,可就是无法享受,可能是新手需要磨合的关系。她说:“你老这样,我会被你弄出阴影来的。”
觉得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可连锦城觉得冤枉,他已经那样克制了,还要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