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说话。”
林涧叉腰指着床上的小米。 他才不喜欢这个小偷。 小米继续沉默，林子翰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林涧，这才走到床前开口：“你耍了什么花招，让我阿爹带你回来的？”
小米没说话，只看着面前的林子翰。 林子翰随他阿爹，长得高，又是个喜欢读书的，看起来便有了一种小小的傲气。 看着他清贵的模样，小米被褥下的手攥得紧了些。 还不等林子翰继续问话，林二成已经带着位郎中进了屋。 看见两个娃娃还不睡觉，只觉得有些奇怪：“你们两个干嘛呢？”
“阿爹。”
林涧屁颠屁颠跑到了林二成边上，“为什么要带这个小偷回来嘛。他偷了之玉东西，是坏人！”
林二成没说什么，只揉了揉自家儿子的脑袋，看向林子翰说道：“子翰，快带着弟弟回屋里睡觉去。明日一早还得去书院。”
林子翰看了一下床上的小米，点点头带着还想再说什么的林涧出了屋子。 “郎中，麻烦你替这孩子瞧瞧。”
林二成请了身后的郎中进屋，指了指床上的小米。 那郎中点头朝着床边走去，小米则是下意识抖了抖。 林二成看着小米的动作心里叹气，也只在一旁等着结果。 孙翠还没把面煮好，那边南枝就有了反应。 沈之玉正趴在床榻边上捏南枝的手指头，林一成则是坐在一旁想事。 谁晓得小家伙刚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阿娘的鼻子里淌了血出来，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舅舅，阿娘，阿娘流血啦！”
林一成被小家伙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转头看向了床榻上的南枝。 依旧是双眼紧闭，可鼻子下面的血却是鲜红得吓人。 林一成也傻眼了，这人好好躺着，怎么会流鼻血出来？ 还没等一大一小两个人反应过来，南枝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看见自家儿子和大哥看着自己，南枝刚想说话，又呕出来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染在被褥上刺眼得很，小之玉更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之玉不哭。”
南枝刚说完这句话，又呕得吐出一口血，看起来更瘆人了些。 绕是林一成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之玉嗷嗷哭着，南枝刚想哄，就又听见门口传来了大嫂的声音。 “之玉这是咋了？怎么还哭了——”陈秋兰本来煮了两碗面过来，结果就听见小之玉在里面嗷嗷哭，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南枝，剩下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打，打嫂。”
南枝想喊人，结果一口血又顺着嘴唇往外淌，一时间有些口齿不清起来。 陈秋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当初逃荒路上看见了不少的死尸骷髅，也都只是不认识的人，可如今是见着自己的小姑子一边冲自己笑一边淌血啊！ 哆哆嗦嗦把面碗放在了桌上，她这才浑身发着颤走近了些。 “胖，胖丫，你没事，没事吧？”
看着南枝虽然闭上了嘴可鼻腔不停往外淌血的样子，陈秋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要是说没事，她可不信。 眼看着自家媳妇儿就要晕过去，林一成这才赶忙搂住了人。 “胖丫，你当真没事？”
林一成神色复杂，看着南枝的眼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事啊。”
南枝一抬袖子擦了擦鼻子，可刚一擦完，又继续淌出了血。 沈之玉本来就站得近，这会儿因为南枝的动作脸上也沾了些血，嗷嗷哭得更厉害了些。 “阿娘，阿娘你不要死，哇——” 南枝想伸手去摸小家伙，又瞧了瞧自己已经被染红的手，只能一边嘴里淌血一边安慰他：“之玉乖，没事的啊，阿娘暂时还死不了。”
可她这会儿的样子哪里能有什么说服力，陈秋兰缓了一会儿这才好些了，想到刚刚瞧见林二成请了郎中回来，赶忙又出了屋子。 她得去把郎中请过来，给小姑子瞧瞧才行。 “大哥，大嫂这是干嘛去啊？”
南枝就像是烧糊涂了一样，整张脸都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偏偏只要她一张口说话，嘴里的血就像是来了闸一样往外淌。 “你还是先把嘴闭上吧。你大嫂去找郎中了。”
林一成把哭抽了的沈之玉抱进怀里，离床的位置远了些。 “之玉乖，先别哭了，你阿娘瞧着那样子死不了的，乖啊。”
小之玉揉了揉眼睛，确定了虽然自家阿娘一直往外淌血，但是瞧着没什么大碍这才抽抽噎噎停了哭 林母和林父也听见了之玉哭声，只以为南枝是出了什么事，老两口急急忙忙就进了屋，结果在看见南枝浑身是血的时候吓得晕了过去。 林母赶忙捞住了要往地上倒的老伴儿，拽着人放在了椅子上这才有些不忍直视地看向了南枝。 刚想开口问南枝是怎么了，就听见林一成替她解释道：“娘，你先别问胖丫了，她这会儿一张口就往外吐血，等她闭着嘴，鼻子流得能少些。”
“那，那这是咋回事啊？”
林母虽然没有林父这么夸张，可瞧着自己闺女这样，也是慌了神。 这一个人才多少血？ 胖丫的褥子只怕都被血给泡湿了，这样流下去，不得出事呀！ “是，是我给胖丫吃了药，吃了没一会儿就，就这样了。”
林一成捂住了之玉的嘴，讪讪道。 “你个兔崽子！你是喂了啥药了呀！咋把人给吃成这样了啊？”
林母瞧着床上的闺女还在那儿傻笑，一脸的痛心。 她晓得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有些傻，可也不能傻到给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啊！ “是小何给的，是小何给的，他说让我好好收着，能救命的，我这才给了胖丫吃的。”
林一成立马甩锅给了小何。 “当真是小何给的？”
林母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林一成。 小何肯定不是普通人，她是晓得的。 而且小何和胖丫的关系好，也不会害她，能给自己大儿子塞药，只怕也是想到了会出事。 “真是，真是！”
林一成连连点头，生怕自己阿娘不信。 之玉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舅舅。 是河蚌哥哥给自己的呀，为什么舅舅要说是给他的？ 看出小家伙的疑惑林一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