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冷眼睨着她,“没有主谋!”
印荣曦挑眉看向他,“你确定?”
那男子扭头不看她,不屑一笑,“既然你知道挺多,何故纠结这一件事。”
印荣曦,“自然是需要你签字画押,指证昶王了。当然,还想知晓一些其他事情。”
那男子,“做梦!”
印荣曦见其态度坚决,深看了他一眼,“印少暄……”她并不喜欢拿人最亲之人来要挟,但此刻他一句话不肯透露,只好出此下策。那男子即刻看了过来,用力往前倾试图攻击她,“你!”
印荣曦见他反应激烈,笑了,“起初我还不确定,直到看到这个。”
言语间,她指向桌上那上面漂着一大滴血的白瓷碗。那男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你想怎样?”
“跟你做个交易。”
那男子直直的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印荣曦,“我可以放印少暄平安离开。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男子心中动摇,不语。印荣曦,“你也知道,我父亲知晓了他并非亲生儿子,那定然会将他除之而后快。无论如何,印家的清誉都不能被人亵渎和玷污。而我就不一样,我没把印家的清誉看的那般重,所以,我最起码比父亲放人的几率大。”
那男子依旧一言不发。印荣曦继续道,“你以为你的主子对你很好吗?若真是对你好,又怎会让你一人来做此等容易暴露之事。”
片刻,印荣曦乘胜追击,继续开口,“昶王的性情,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印荣曦转身背对他,朝前走了几步,边走边嘀咕道,“印少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是无辜的…想来这时父亲正让人出去买毒药,打算下到印少暄的饭菜里。”
她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就像你们把药下到我父亲安神汤里一样。”
那男人脸色一变,深吸着气,“我…”他垂眸,须臾,他抬眸,眼神布满了坚定,“你真能放少暄平安离去?”
印荣曦看向他,走了几步,认真道,“自然。只要你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放他平安离开!我在此以性命担保!”
那男子信了她话,更可以说是,只得信她……男子,“谋害印晫的,确是昶王。”
印荣曦蹙眉,问道,“他本是如何打算的?”
“他让我同赵庵里应外合,想办法解决印晫,扶持少暄上位,到时印家就归顺于他,他答应等事成之后给我一个好官职,并保证少暄仕途平坦。”
印荣曦戏谑一笑,毒药都需要手下自己去想办法买,可想而知这昶王做的多么滴水不漏。杀人不见血啊!印荣曦,“你跟随昶王多久?”
“六年。”
六年……如今的昶王不过弱冠之年,这样看来他也算昶王身边待久的人了。印荣曦,“你都知晓些什么?”
“虽然在昶王府有些许年头了,却也没做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唯一特别的,便是命令我每月初一都要去城西的风月楼,天字一十八号包厢送一盒点心。”
风月楼送点心?往一处青楼送点心,还是特定时间特定包厢……印荣曦打起精神来,问道,“送点心时可有何不妥?”
“说来,我每每送点心去那个包厢,还从未见过有人在包厢内出现。”
印荣曦细细思索着,不语。“后来得知我同赵庵有交情,便命我拉拢赵庵。昶王在我落难之际收留了我,我对他心存感激,纵然他对我虚情假意,但那时他的确帮了我,我也该还之于礼。所以便一直不开口。”
接下来,印荣曦放松了警惕,问道,“近期昶王你可知有何动作?”
“上巳节梵鸣御苑杀楚王!”
楚王…姜决…在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印荣曦还是不由地被吸引了注意。下一瞬,印荣曦眉结深蹙,“楚王怎会去梵鸣御苑?”
她被收留后可未见姜决去过梵鸣御苑。“自两年前,楚王每年都到场,那里聚集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官宦子弟,人多易隐藏,且楚王身边随侍会少。”
印荣曦不屑一笑,“楚王武功算得上等,你以为凭几个刺客便能杀得了他?”
那男子,“若是挟持了他在意之人那?”
印荣曦脑中有一纤影闪过,挽玉……那男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印荣曦只觉有些怪异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印荣曦深看他一眼,继续道,“你觉得凭这几个情报就能让我置印府声誉于不顾而去放印少暄离开?”
那男子怒了,挣扎着铁链叫道,“就这些,该说的我都说了!”
印荣曦,“你当我三岁孩童?刺杀楚王此等大事,竟然能被你知晓,其他的你一点不知?”
“我当时就在里面汇报印府情况,便也就听见了。”
印荣曦深深凝视着他,好似要将他的灵魂都看透。片刻,她走到桌前放置的笔墨纸砚面前,执笔写供状,写的尽是这男子的罪状及对主谋昶王的指认。半晌,印荣曦将写好的供状扫了一眼,走到他面前,将笔放到他束缚的右手上,朝他开口,“签字画押。我们的约定我会遵守的。”
待男子艰难的签了字画了押,印荣曦吹了吹未干的字迹,稍待了片刻,将一纸供状放入自己腰间口袋。“大姑娘!”
印荣曦扭头看过去,便见肖鹰走过来,她眉心一跳,不知说何是好。肖鹰惊愕地眼神转瞬变得了然,他懊恼道,“竟未料到大姑娘这招调虎离山之计。”
印荣曦轻笑一声,怪谁?还不是你自己色令智昏。印荣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很顺利的随他出了牢。肖鹰面色沉静,警告道,“大姑娘莫要再来胡闹,否则别怪属下不留情面。”
印荣曦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离开了。没走几步便见到倚在树干上的影月,见她回来,影月忙直起身子走上前,“姑娘你可算出来了…”印荣曦见她可怜兮兮地模样无奈一笑,拍了下她肩膀,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