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印晫那边,由于印荣曦和张逾引走了侍从,安全下来。而在一处下坡时,印母一个没留意便跌了下去,印晫为了救她,跟着滑了下去。这下坡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全程与山林冲撞,两人皆疼晕了过去。………………张逾会水,他冻得瑟瑟发抖,忍着寒冷继续埋进河水里,寻找印荣曦的下落。很快,便在不远处看到一晕了过去的印荣曦。他抱着她用力游上岸。岸上周围是山石,他抱着印荣曦去了一处可遮风的石缝中。他先是试了试印荣曦的鼻息,她鼻息微弱,却是还活着,这让张逾松了口气。随后他拍了拍印荣曦的脸,试图让她清醒。很快,印荣曦吐了口气,又继续睡了过去。张逾见她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将她抱紧。天气愈加好冷,一直抱着对两人都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张逾将她躺放,找来枯枝树叶将石缝暂且挡住,减少风的侵入。而他也是穿着湿透的衣服走出去,找寻能生火能吃的东西。就这样,两人在石缝中过了一夜。清晨,印荣曦悠悠转醒,她醒来时,便被人抱在怀里。两人的衣服都在火的烘烤下干了。张逾感受到怀中一空,也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见印荣曦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恐惧与无助,只听她淡淡道,“你…你是谁?”
张逾蹙眉,他猛然坐起身,指了指自己,对于她的话,无奈笑笑,“我?你不知道?”
张逾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笑,“喂!你耍什么把戏?你敢不认得小爷?”
印荣曦脑中一片空白,她左思右想,却对张逾毫无印象。她转念又想了些别的,忽然发现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她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印荣曦眉结深皱,捂着头,轻声道,“我又是谁……”张逾见她越发奇怪,忙上前,“怎的了?”
印荣曦看向他,道,“我是……谁?你知道吗?”
张逾惊觉不对,不仅是她询问的问题十分怪异,就连她的神态语气都变了。清亮的眼眸满是疑惑,比起以前,她的眼中少了些沉稳。张逾,“你…不记得了?”
印荣曦认真点头。张逾也不知所措,想了想问道,“你都记得什么?”
印荣曦细细想着,可脑中一片空白,真的是使劲想也想不出来……她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
故此,她心中焦急起来,眼眶泛红。张逾见她要哭,心下慌乱,忙挥手安慰道,“喂…喂……我来告诉你你是谁,你别慌,或许只是一时不记得,缓缓就能想起来了,你越是用力去想越想不出来。”
印荣曦忍着眼泪,看着他,十分好奇的问道,“那我是谁?我为何在此?你又是谁?为何同我一道在此?”
她一连串的问题,令自己头发,张逾随意道,“一个一个问,小爷乱的很。”
许是他语气太过随意,声调不经意抬高了些,只见印荣曦沉默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张逾叹了口气,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印荣曦,忍不住笑了下,轻声道,“你叫苏…苏…婳!”
他急中生智,他昨晚便想好,带她醒来就带她去江南,去找她舅舅,那里距京都远,且不受姜寰控制,又是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去了那里,她也好有个照应,有个依靠。印荣曦默念‘苏婳’,听他继续说下去。张逾,“你那,是江南人,与我一同游山玩水路过京都。而我叫张友余…是你…爱慕之人。”
他悄悄添了句,暗自偷笑,后又补了句,“我可没答应!更没接受你!”
言下之意,让她继续追求下去。印荣曦却是蹙了眉,有些半信半疑,看着他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心中自问,自己真的喜欢这种的?而张逾还沉浸在方才的言语上,想着若是印荣曦恢复记忆是否会将他打死。张逾对于印荣曦的舅舅家,了解还算丰富。他又道,“我们要回江南,你家是江南苏府,你是苏老爷养在外面的孩子,故此,很少人知道你的存在,此次回江南也是带你去认祖归宗。”
印荣曦将他说的都听了进去,暂且信了。说服了印荣曦两人动身去了霖汛桥。张逾见印晫印母没有来,私心指示他不要等直接走,可为了让印荣曦以后不难过,他在此处等了两个时辰。一直没等到他们,便没继续等下去。就这样,两人踏上了去江南的路程。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张逾思绪渐深,他要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真正的离开自己的父母……一时还真有些舍不得。他侧目朝印荣曦看去,此时印荣曦戴着帷帽,正拿着小树枝搅和着水面。他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北则国境内,一行兵马缓缓地在树林中驰过,距离他们的国都长极还有一段路程。他们边走边收拢地方将领。北则皇帝年纪尚小暴戾恣睢,独断专行,而楚涯风曾征战沙场数十年,为北则开疆拓土,功名显赫,深得人心。稍加示好便能将人拉拢过来。这场谋划可以说是人心所向。姜决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印荣曦写封信并派人送回去。已至深夜,此时他正伏案描述着今日所见。忽得灯火闪动,一个人入了他的营帐。是楚蒹,她笑容满面,捧着几个野果走进来,“表哥,新鲜的果子。这是我们北则特有的冬果,在初冬时结果,可奇异的很。”
姜决礼貌道谢,执起一个并未吃,而是细细观详着。不知曦儿会不会喜欢……他暗自想着。见他看着果子,看得出神,楚蒹玩味笑了下。忽得一个黑影闪过,姜决一个激灵。楚蒹同样看到,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姜决提起腿上藏匿的匕首朝那个黑影方向投去。那人闷哼一声,应声倒地。姜决忙起身,抽出不远处挂着的长剑走出去。楚蒹跟在身后,同样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由于方才那人的闷哼声已惊动了不少士兵,众人起身警惕起来。待姜决两人走了出去,便见几十个身着貂袍的蒙面人执弯刀朝主营帐走去。只听一声尖叫,主营帐内一人被踢了出来,他痛苦挣扎了几下便气绝身亡。几十人被发现开始与士兵搏斗起来,姜决更是上前与之厮杀。楚蒹则是一直跟在姜决身后,几乎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