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榆州市副市长金长河,久仰医神阁下大名。”
中年男人咧嘴笑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敢问您与白厅长是怎么认识的?”
秦飞略一思忖,微笑着道,“白厅长的侄子与我的女儿上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前些天我们还一起去川蜀旅行呢。”
金长河微微一愣,顿时笑的满脸都是褶子,“原来是这样,振宇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与我亲如兄弟。你既然与他这么熟络,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你说对不,医神大人?”
金长河这是在与他套近乎,秦飞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当即他也没有点破,微笑着道:“承蒙金市长不嫌弃,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相助。”
三言两语过后,金长河与秦飞道别,又去和其他人攀谈。老黑傻乎乎地问道:“飞哥,你跟他很熟吗?我怎么看那老小子不像个好人啊。”
“老黑,你说的很对。”
秦飞淡笑着道,“要不你现在上去揍他一顿?”
“我可不敢。”
老黑悻悻说道,“那家伙可是副市长,他身后那两个保镖都是武君级别的,我要是上去揍了他,肯定得蹲号子。”
“所以嘛,不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我们就只能智取。”
秦飞将手搭在老黑和尹豪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待会注意看我眼色行事,记住,咱们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搅乱这场婚礼,明白了吗?”
尹豪沉声道:“明白。”
老黑也点了点头:“我也明白!”
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大概有上百桌,但几乎宴请的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商、官员,肯定都是冲着白振宇来的。至于女方家属,则只有角落处一张可怜巴巴的小桌子,坐着徐琳的父母,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其中一个流着鼻涕玩手机的青年格外显眼,看样子应该就是徐琳口中的弟弟。他们三人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同桌的人立刻就认出秦飞的身份,纷纷上前递上自己的名片向秦飞示好。秦飞一一收下,没有多说什么。六点钟,宾客们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身材矮小的司仪来到台上,朗声道:“各位来宾,各位好友,今日,是我们榆州市鞠躬尽瘁、尽职尽责的白厅长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赴宴,来见证这一段美好的姻缘!”
“下面,我们请新人登场!”
几声礼炮过后,婚礼进行曲响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白振宇与徐琳踩着红毯从外面走了进来。徐琳今天穿着华丽的婚纱,雪白的婚纱将她衬托得如天使一般纯洁无暇。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泪痕,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写满了无尽的哀伤,让秦飞一时看的都有些发愣。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啊。整个走红毯的过程中,徐琳都面无表情、心如死灰。但在看到秦飞的一刹那,她那双灰蒙蒙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光泽。徐琳微微张了张嘴巴,没有出声音,但秦飞已经看到,她是在说:“救救我。”
秦飞也没有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细微的动作之间,他便已经向徐琳立下了钢铁一般坚决的承诺。白振宇则没有注意到秦飞,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之下,满面春风地走到台前,站在司仪的左右。这场婚礼与平常人的婚礼没什么两样,司仪一直在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介绍新郎新娘的情感历程、相识相知。秦飞知道,徐琳与白振宇认识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但在司仪的口中,他们两个居然成了大学时期便开始相恋的同学,毕业之后分居两地,克服了千辛万苦,最后才修成正果、走到了一起。台下的来宾们一个个都听的“热泪盈眶”,被这根本就不存在的情感历程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只不过其中大半都是用手拧大腿来强行落泪的,以便在白振宇的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眼看着司仪的话说的差不多了,秦飞朝身旁的老黑和尹豪使了个眼色,又朝桌上精致的菜品努了努嘴。老黑和尹豪立刻会意,一个端起一大盘排骨,一个徒手抓起了半米长的清蒸鱼,当着数百名宾客的面,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同桌的客人都被两人粗犷的吃相惊呆了,一个个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看向秦飞。秦飞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原地,那表情好像在说:“没错,就是我让他们吃的,你们能怎么样?”
老黑与尹豪吧唧吧唧地咀嚼声,很快便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没多一会,所有人都不再去看台上的新郎新娘,而是目光投向了大吃特吃的老黑和尹豪。不是他们少见多怪,而是这些人活了大半辈子,真没见过这么吃东西的。老黑两口就是一个肘子,吃的满嘴流油。尹豪一口气能吃完一盘子扣肉,流的中山装上全是肉汁儿。俩人风卷残云地胡吃海塞不说,吃完了还偷着伸手去顺人家旁边桌上的食物,让这些衣冠楚楚的富商高官们哭笑不得,一个个又好气又好笑。“白振宇先生,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你愿意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徐琳小姐身边吗?”
白振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两眼却依旧强装着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徐琳:“我愿意。”
“徐琳小姐,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你愿意一直陪在白振宇先生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吗?”
徐琳两眼一阵木讷,良久才回过神来一般,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我愿……”然而,这个“意”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台下一声雄浑有力的大吼给打断。“妈的,你敢抢老子的鸡腿?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一声大吼震天动地,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