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余鞭中,郭达身上满是破绽,有的甚至连欧阳兰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但秦飞就是不去攻击这些破绽,就这么背着手轻松躲闪,仿佛一个在哄小孩子玩的家长。弟子们忍不住议论纷纷:“这家伙好生了得,居然能跟郭教头打这么久,厉害啊!”
“他的动作确实很敏捷,但为什么只是躲闪,却不进攻呢?”
“或许他的师傅只教给他怎么躲招,没教他怎么还招吧。”
长发青年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些人的议论:“你们不要嚼舌根,小心掉脑袋。”
众弟子微微一愣,不解问道:“阿哲,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是蠢货吗?这个独眼人能躲过郭教头的每一招,单凭反应能力和速度郭教头就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
长发青年脸上也露出几分饶有兴味之色:“没想到这个独眼人不仅修为高深,城府还更深啊。”
武者之间的交手瞬息万变,一眨眼的功夫,十分钟便过去了。十分钟的时间内,郭达已经连打一百多鞭,将院子的地面打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鞭痕,却仍是连秦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看着郭达汗流不已、面红耳赤,挥鞭的动作愈发紊乱,脚步也开始拖泥带水,秦飞心中一阵暗笑不已。自己堂堂神兵武尊,跟你一个区区武宗动手,赢了也算不得什么本事。秦飞心中也憋了个坏主意。他如果有意的话,一拳头就能把郭达撂倒,或者直接打死,都不是问题。但秦飞并不这么做,只是躲闪,也不还招。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他打算让郭达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真要一脚给郭达踹趴下,也不算惊人。让这家伙自己把自己给累趴下,不战自胜,那才叫本事!郭达身为武宗,体力其实也算不错,但就是再充沛,也不可能比得过秦飞——人家秦飞体内还有饮血太岁呐,这么一点动作耗的体力,还不及饮血太岁给补的多呢!没多一会,郭达便汗如雨下,借着进攻的时间,咬着牙小声说道:“兄弟,求求你了,把我赢了吧。”
秦飞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苦笑着道:“郭教头,你的进攻太犀利了,我实在是没有空闲还手啊。”
“兄弟,我真的服了!”
郭达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赢了我吧,不然自己把自己累趴下,实在太丢人了!”
秦飞心中暗笑不已,却依旧轻盈地躲闪,全然没有还手的意思。眼看着自己的体力一点一点耗尽,郭达却没有半点办法。这是当场动手,各凭本事,总不能自正当郭达不知所措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三爷到!”
只见一大群人敲着锣打着鼓,热热闹闹地走进院中。中间拥簇着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背手而立、面容威严无比。一众弟子全部站起身鞠躬相迎:“拜见三爷!”
郭达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停止进攻、丢下鞭子,晃晃悠悠地来到那人面前,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说道:“拜拜见三爷!”
秦飞不由饶有兴味地看向那中年男子,欧阳兰恐惧地说道:“他就是我的三叔欧阳骏.”欧阳骏居高临下看着郭达,淡淡道:“郭教头,怎么累成这幅样子?”
“禀三爷,昨天下午,欧阳兰被一个狂徒劫走,今天一早,这狂徒又卷土重来,扬言要代替我的位置,由他来做咱们欧阳家的团练教头!”
郭达诚恳地说道,“属下刚刚才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哦?”
欧阳骏挑着眉看向秦飞,眼中满是困惑。秦飞顿时一阵索然。这个欧阳骏根本连武者都不是,想必也看不出自己的本事了。欧阳骏淡淡道:“小伙子,郭达为我欧阳家效力十年,岂是你说要代替就代替的?”
“您就是欧阳兰的三叔吧?”
秦飞淡笑着道,“我认为,所谓教头,关乎着整个家族所有子弟,必须是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担任。”
“您别看他干了十年,他十年调教出成果,比不上我一天。”
“大言不惭!”
郭达冷笑着说道,“一天能比得上我十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三爷,明天就是比武大会了,这些弟子还需要好生操练,请您快快下令,将这个狂徒驱逐出去,我再继续带着弟子们练习!”
欧阳骏点了点头,淡淡道:“小伙子,请吧,你要做我们欧阳家的团练教头,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说,但明天是我们欧阳家的大日子,请你不要添乱。”
秦飞皱了皱眉头,正思索着要怎么解释之际,那长发青年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三爷,该走人的,是郭教头才对。”
欧阳骏和郭达都微微一愣,郭达指着那长发青年愤怒地说道:“欧阳哲,你胡说什么!”
长发青年面不改色,淡淡道:“刚刚你们约定在先,当场动手、比试输赢,输的人离开,赢得人留下担任教头,这话,我们大家伙都听到了。”
“嗯?”
欧阳骏微微挑了挑眉,“郭达,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郭达急忙辩解道,“不过我与那小子是打了个平手,我根本就没有输!”
“郭教头,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欧阳哲冷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现在连命都没有了,还敢大言不惭说打平手?你望了刚刚自己差点被累趴下吗!”
秦飞不由饶有兴味看向这个青年,他刚刚还真没有注意到,在这一众资质平平的武者中,居然还有一名奇才。虽然欧阳哲现在仅仅是武君巅峰,但也只是因为郭达的训练方式太过刻板,如果当场他跟着老黑、尹豪一起训练的话,现在没准都已经能步入武尊境了。欧阳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郭达,你真的有这么没出息,多亏人家手下留情,才捡回一命?”
郭达面红耳赤地争辩道:“三爷,您别听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