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的笑声吸引了君宸的注意力,皓然的眸光扫过,君澈只感觉锋芒在背,一个冷颤过去,才发现自己被堂兄的眸光捕了个正着,心虚之下,他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对身后的及乐说道:“倒酒!”
及乐眸光闪了闪,却还是拿起桌案上的酒壶给君澈倒了一杯,他心中却在疑惑,怎么不见凌绫的身影,辛融升将她带到哪里去了?他垂着眼帘,听着几人你来我往的话,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君宸和辛融升这么好说话,难道有什么把柄被皇帝抓住了?“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倒是朕多心了。”
君偃鸿非常满意这个结局,既然辛融升已经在众人面前表态,这只是误会,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在那这件事情说事,已经失了先机,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皇上,岂止是这件事情是误会,焕儿那丫头才叫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呢!”
德妃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不出席,儿子在这里,还可以挤兑君宸拿小杂种几句,她还以为君宸伤了使臣,皇上怎么也要处罚一下君宸,就算不惩罚,让他当着忠臣的面给使臣赔礼道歉,也足够让他羞于见人,现在好了,这个使臣怎么一点脾性都没有?都被人伤了,命都差点丢了,呵,人家几句话你就原谅人家了?什么年少有为?依她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皇后在一旁默默的看戏,见自家儿子还有儿媳没有来,觉得此事绝对有蹊跷,她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如何不知道?宴会这样的事,君宸不来,很正常,但是他的儿子处处小心谨慎,怎么会这样大胆?还有那君皓,以他的性子,巴不得看君宸出丑,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一想到君宸一来就主动朝特使敬酒,虽然言辞刻薄,但是也是出了奇的乖顺吗?难道是君宸搞的鬼?曜儿和晋王巴不得看君宸失面子,宸王就干脆连入宴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连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无从得知,这倒像君宸做的事!一想到这里,皇后虽然脸上难看,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样也好!君宸和他们闹的越僵越好,曜儿心慈手软,懦弱无主见,一直不敢对君宸君皓做什么,那就让他看看,他好好对人家,人家又是如何对他的!心慈手软,只能被欺负!“哦?昨晚的事,你查出来了?”
君偃鸿余光看了一眼君宸,放下手上的酒杯,看向叶清和。“是呀,臣妾已经给宸儿说过了,全是落珠那不知死活的丫头,觊觎宸儿,想要得到宸儿的寵爱,随即嫉妒焕儿那丫头,所以才让人熬了那些个脏东西,被来是想给焕儿,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送到了若溪那丫头的房里!所以,她就干脆将计就计,收买了那些人,说是得了侧妃的命令陷害若溪,若溪那丫头,也是命苦!”
若是严焕儿没有怀孕的话,她根本不会管这件事,但是如今严焕儿有了身孕,倒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这样的贱婢,就该凌迟处死!”
君偃鸿眸子半眯,看着君宸,似在看他的想法,皇家子嗣单薄,严焕儿这个孩子不能失!君宸看都不看德妃一眼,母妃的死,萧家的灭门,这个女人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如何不知?严焕儿是个什么东西?这几年在他府中耀武扬威,他却没有看出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虽然完全可以将她灭口,但是他却想知道叶清和到底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虽然如此,他现在却不想想这些事情,只想看到他的绫儿平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君宸看了扫了一眼四周,严焕儿并没有出席,看来也是害怕没有得到他的保证,一出来就会没命!君宸讽刺一笑,面对君偃鸿的示意,只给了几个字:“上梁不正!”
“宸儿,你这一定是要连坐了?焕儿腹中怀的可是你的骨肉!”
叶清和面色不好,当初就不该将这小杂种留下来,就该和他那贱人母妃一起刮了的好。“真是本王的,德妃娘娘怎的如此关心?这有特使在,别让人家认为那女人腹中怀的是晋王的种!”
君宸丝毫不觉的说这样的话有损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哪里看得出不久前,严焕儿还是宸王府最寵的女人。君宸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的一惊,这宸王爷性格乖张,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这样和晋王宣战,他手上又没有实权,没有依靠,哪里来的勇气和资本?宸王的母妃萧贵妃连同萧家上下几百口性命十五年前全部被处死,没有母族,宸王实力单薄,根本没法和晋王太子对抗,萧家灭族后,宸王能在皇宫存活下来,实属不易;他现在怎么敢?叶清和被气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眸光看向自家兄长求助,却见首席之下的丞相叶浦和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心中更加的气愤。就连君偃鸿也不由的不赞同的看向君宸,“混账,这样的话,你如何说的出口?”
“宸王果真滥情又无情,本相真为那严侧妃感到悲哀!”
这样的男人,怎么配的上他的绫妹妹,君王薄情谁能比?这样无情的人,他怎敢再将绫妹妹在他身边多留一刻?辛融升说这句话,并不是真的故意针对君宸,只是有感而发。“无情也好,有情也罢那也是本王的事,怎么,辛丞相也对本王那侧妃有爱慕之情?”
君宸唇角微勾,将矛头转向辛融升,辛融升脸一黑,感想说什么,殿门外就想起了一声少女的调笑之声。“三皇兄那侧妃难道是什么妙人?怎得有那么多人喜欢?”
“五公主到……”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喊,殿门外走进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女子长的可爱俏皮,大大的眼睛闪动着青春的光亮,让人眼前一亮!君偃鸿看着从殿门口走进的女儿,眸光中闪过一丝柔光,但是看到她姗姗来迟,忍不住笑着呵斥出声,“又去哪里贪玩儿了?现在才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德妃娘娘,见过三皇兄!”
少女几步走到大殿中央,朝几人微微欠身,调皮的出声道,“哪有贪玩儿,只是去御花园走了走!”
“快入座,你呀,都这么大了还像个猴子一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皇后面上笑容阑珊,一脸的慈爱,忙让君雪阳就坐!“好!谢谢母后!”
君雪阳得了应允,正打算入席,却被君宸制止:“过来!”
“嗯?”
雪阳疑惑的转身,看了看君宸,不由的问出声:“三皇兄,你在叫我吗?”
“过来!”
君宸眸光直直的盯着雪阳,实际上是盯着她身上的披风,那分明是绫儿的披风,如何到了她的身上?君宸眸光移向龙椅上的君偃鸿,一丝怀疑和不安油然而生!君偃鸿也注意到了雪阳身上的披风,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王妃刚刚穿的吗?怎么在雪阳身上?雪阳确定是君宸叫她后,几步就跑到君宸的身边,白色的披风被风扬起,正好飞到君宸手边,君宸拿起披风的一角,“披风谁给你的?”
君雪阳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片刻,才道:“这是雪阳在御花园一处假山后面捡到的,不是别人给我的!”
君宸听后不知该是夸凌绫那丫头还是批评她,自己逃出来去了?她怎么逃出去的?硬闯的还是什么?有没有受伤?他那父皇会给她机会?现在怕是父皇的人在都出抓绫儿吧,怪不得莫羽不在!想到此处,君宸猛然站起身,对雪阳命令道:“带本王去!”
“哦……好!”
雪阳红着脸,本以为三皇兄会批评她捡东西不好,但是嬷嬷说这件披风不是凡物,价值连城,出于好奇,她才拿来穿的!没想到三皇兄只是让她带他去捡到披风的地方?这又有何难?于是雪阳兴高采烈的带着君宸去了御花园。认识这件披风的不止是君宸和君偃鸿二人,还有君澈,辛融升,及乐三人!君澈头脑简单,只是疑惑这堂嫂怎么和雪阳妹妹关系那么好了?及乐却心中咯噔一下,宸王看到这披风才走的这么急,想必之前是没有王妃的下落,要么是知道她在哪里,却不能贸然带她出去,结合宸王和辛融升的举动,这宸王妃怕是被皇帝扣押了!辛融升则眸光一凛,绫妹妹逃了?真是胡脑,若是误伤了怎么好?于是连忙站起身来,捂着胸口轻咳几声,道:“陛下设宴款待,辛某愧不敢当,本该陪陛下多饮几杯,奈何身上的伤……辛某先行一步,还望陛下恕罪!”
“养伤要紧,丞相请随意!”
君偃鸿怎不知道这两人要去干嘛,也就放任他们去找,也不知宸王妃躲哪里去了,这么久了莫羽竟一点消息都没有!辛融升匆匆离去,紧跟君宸的步伐,君偃鸿想了想,也决定去看一看,随即吩咐歌舞响起,让大臣们随意。几个重要的人物走了,皇后和叶清和注意到在场的女子,决定让这些女子献艺,然后多挑几个美人给儿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君澈见此,邪恶一笑,拍了拍及乐的肩,“你不是很厉害吗?就给姑娘们弹弹琴,配配乐,也不枉本世子带你来皇宫走一遭!”
“他就是及乐公子啊……”“长的真美!”
“据说及乐公子琴艺天下无双,我们倒是有幸一饱耳福了!”
“再美也是怜人倌出生,登不了大雅之堂!会弹琴怎么了?会弹琴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看着高贵,实际上干净的到哪里去?”
在君澈叫了及乐的名字后,大殿一下就沸腾了,赞美的,辱骂的,各种声音不绝如耳;但是及乐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在乎,在君澈让他弹琴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这是他想要的,他朝君澈拱手称是,随即漫步到一旁琴师的琴案边,闭上眸子,开始抚琴。表面他平静无波,心中却隐藏了几分急切。王妃不是和蓝之在一起吗?以蓝之的性子,听了他的琴声势必会赶来;若是不来,那么她们必定出事!明兴殿到御花园要经过御贤宫,君宸毫无阻碍的来到偏殿,意料之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将偏殿团团围住,君宸上前一步,却得到侍卫们的举刀阻止:“宸王殿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