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盖被敞开,雨丝夹带着疾风打在肌肤上,夜色下车炫寒那张俊逸的脸显得异常的冷魅。三天刻意不去见她,折磨何止是一个人!只要一想到,何纤茉那滑如凝脂般肌肤曾那么美好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他的喉咙就像被无数的手掐住,透不过气来!手停在门把上迟疑了好会儿,车炫寒才轻轻拧开,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沐浴香精味,一点一点缠绕着他所有的感官。黑暗中,一抹娇小的身影蜷缩着在宽大的窗台前。听到声响,何纤茉惊然抬眸,然后一瞬不瞬地凝着门口处那道英挺的身影。窗外微弱的光线,打在她削瘦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冷泽。车炫寒深吸了一口气,靠在门上,从口袋里取了烟,眯着眸子,点上。烟雾撩绕中,何纤茉无法看清他的脸色。沉默……空气仿若有什么在渐渐地凝结!许久,空气传来他低哑压抑的声音:“这么晚了,不睡?”
一抹自嘲的笑意在何纤茉嘴角轻轻漾开,眸光含水看他,微微动着双唇,“你来,就是问我睡了吗?”
车炫寒捏着细烟的手指顿了下,垂下浓密的眼睫,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透着疲倦:“你想不想出去旅游,想去哪里玩,我让人安排。”
何纤茉紧紧咬着唇,坚持不让眼眶的泪水溢出,抬头深深地吸口气,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底坠落般的疼痛。没有看他,对着空气,她声音幽幽地飘入车炫寒的耳廓:“如果可以,放了我吧……”车炫寒目光一暗,眼底倏地迸射冷光,手指猛然收紧,带着星火的烟蒂被攥入手心,一股淡淡的焦味瞬息飘在空气中。多日积聚的郁闷,猝然涌出胸口。“断了这个念想!”
他冷冷地道。“你……不是和……那个安可欣,要结婚了吗?”
何纤茉捂着胸口,那里钻心的疼。她一说,将车炫寒当日被魏子麟羞辱的愤恨一下子窜腾起来,双目火星直冒!他快步走过去,用力掐住她的下颌,黑眸迸着森冷寒光,一哼,“你以为我稀罕吗?只是我不要的东西,也决不留给别人!”
何纤茉颤抖着双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煞如修罗的男人!他是前些日子牵着她的手目光柔和的车炫寒吗?凝她美目含珠,一副委屈的样子,车炫寒的心猛得一缩,仓皇地扭开脸去,他居然对她这样的目光感到……害怕!“车炫寒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何纤茉猛地将他推到地上,目光绝望,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车炫寒缓缓地抬起头,夜色下漆黑的眸子深如墨潭,黑沉地一望无底,他淡淡地勾起刀削般的薄唇,一句一字顿道:“对!你就等到老死吧!”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何纤茉恨恨地盯着他,咬着唇,愤然的声音几乎是从齿间蹦落。车炫寒垂眸,眼底抹过黯然的神色,冷着脸站起身,嘲讽一哼:“那么想死,当初怎么愿意跟着我,嗯?!”
何纤茉脸色白得可怕,抖动的唇,幽恨地盯着他说不出一句话。看到他这样的目光,车炫寒心底烦躁的升腾一股火,踹了一脚床沿的长凳,靠在墙上,叼了支烟,狠狠地抽着!只要一想到,放她离开自己,去过没有他的日子,他心里就压抑得连手指都痛!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微光,透过纱幔懒懒地打在窗台上。车炫寒微眯着双眼,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缓缓才撑起身子从落满烟蒂的地毯上起身。一夜几乎无眠加上宿烟,让他看起来异常颓惫不堪。抬头,他瞥见何纤茉蜷伏着身体,靠着窗台玻璃。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苍白的脸有些削瘦,长长的卷睫上还垂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他目光一紧,心底漾着微疼,伸过手轻轻地将她捞起,放在床上,扯过丝盖给她盖上。他半蹲在床沿边,目光复杂,一瞬不瞬凝着眼前的小脸。粗砺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幼滑细腻的肌肤,漆黑的眼底荡着柔情似水的漪涟。此刻,车炫寒心底只想牢牢地抓住这份强烈的悸动!“茉儿,不要离开,陪着我……”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他害怕和心痛她有天会离开自己!何纤茉睁开眼,发觉头疼得历害。她无力地坐起身,靠在床上,抬眸看了下寂静地房间,心里又钝钝地生痛。房间弥漫着浓浓地烟味,充斥着她的感官,她皱起了眉,用手扬了扬。刚下地,卧室的门被扭开。车炫寒穿着一件V领嫩黄色POLO短袖T恤,一条蓝色七分牛仔裤,性感的唇角弯起一道迷人弧线,显得格外年轻帅气地走了进来。何纤茉惊愣地盯着他,心底深处泛过一丝欣然。有多少天了,他没有这般阳光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车炫寒走近她,低头,手指轻轻捏起她小巧的下巴,黑眸闪烁着如星辉般的光芒,嘴角一勾,轻柔地说:“还不去梳洗下,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室外暖暖地阳光洒在他英俊的五官上,镀上一层尊贵的金光,这样的男子美得不真实!何纤茉脸微红,咬了下唇,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他一句温柔的话,一个帅气的笑容,就能轻易将她沉溺。“收回你花痴的目光。不过几天,就把你饿坏了吗?”
车炫寒用手指轻轻点下她圆俏的鼻尖,嘴角漾着兴味的笑意。何纤茉双颊酡红,不由羞愤地推开他的手,低头闷闷地一哼:“别乱说!”
下一刻,她便被他转过身子,纤腰一紧,搂在怀里。车炫寒下巴抵在她的雪白的颈窝,声音低低地:“茉儿,以后不准再说离开的话,好吗?”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他的温热缓缓地渗入她的肌肤。何纤茉闭上眼,将头靠着他结实健硕的胸膛,任胸腔泛着一暧流,享受着这片刻安静的甜蜜。如果此时让她跳火海,入刀山,她也无悔……接下来的日子,车炫寒虽然还像以前那么忙,但白天一有空就会带着她开车在四处游玩,晚上,就搂着她在别墅里绻缱缠绵至天明。他精力旺盛得吓人,何纤茉不禁嚅吁,貌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说得这就是他这样的男人!关于安可欣的那一段,两人似乎都刻意不去提及。只是,到处关于他与安可欣即将结婚的新闻依旧满天飞。何纤茉也恼恨自己的恬不知耻,明知不久后,他就会有名义上的未婚妻,可她还是那么贪婪地想要和他多呆一刻。脑中,总会闪过言皓凯的话,苦苦一笑,她果然真的是有些犯贱!她在每日快乐与痛苦的复杂边缘纠结着。直到七天后的一个清晨。何纤茉打开门,看到安可欣站在她的房门口。很明显,安可欣是过来示威的。她看着何纤茉,极其阴冷的笑:“我以为你何纤茉是个聪明人,这样继续纠缠寒下去有什么意思?你最多不过是做一个情人而已,你以为像你这样身份的女人,还能取代我,嫁进车家大门吗?”
“我没打算要嫁进车家,做情人还蛮有意思的!”
何纤茉漫不经心的回答,她确实没有要嫁给车炫寒的意思,当初跟他在一起是被逼的,而他们的契约关系他至今还不知道。“寒那样的男人是不会爱上你的,你又何必缠着他?做情人做上瘾了是不是?”
安可欣走进房间坐了下来,收起笑容,就像个女王般审度着她。何纤茉嗤笑一声,“什么叫我缠着他?既然你自认他是你的男人,那就麻烦你看管好你的男人,别让他有事没事来我眼前溜达!”
安可欣变了脸色:“你以为没有寒,你能有今天?”
何纤茉撇了撇唇:“我跟明熙炫是等价交换,大家互不相欠!”
“哼,等价交换,你以为背着我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安可欣冷哼。“那也只能说明你的条件不足以满足我!安小姐,假如你当初大方一点,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何纤茉的不屑毫不犹豫的表现在脸上。安可欣咬咬牙:“算你狠,但是你最好收敛着点,别逼我毁了你!”
她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何纤茉笑的甜美,故意气她:“你要是有本事能栓住明熙炫,不就什么都结了嘛!”
然后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待到安可欣走后,何纤茉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躺便躺了两个小时。她呆怔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了很多。虽然何纤茉很讨厌安可欣,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安可欣有些话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以她的平凡身份,根本不可能做车炫寒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车炫寒迟早还是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到时候她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