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兵器,也不是什么人间天才,就如一个普通的少年后辈。“你有心了,近日天冷,我回头再用兽皮多给你做几件衣服。”
老村长脸上满是笑容,他膝下无后,对叶川格外喜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子孙看待。也因老村长善待,这把年纪了还挑着灯用兽皮给叶川做成了几身衣服,令叶川倍感温暖,是以也全心将这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再无半点昔日兵器的凶威。“小川啊,快跟婶回家吃饭,亏了你上次配的草药,你虎叔以前打猎落下的毛病这才好多了。”
“小川哥哥,今天带我们进山玩吗?”
“小川呢?赶紧过来跟李大哥喝两杯。”
……走在村中,村里的家家户户男女老少,见到叶川无不热情的打着招呼,更有不少淳朴的村民拉着他往自家里吃饭,一个个都待他如同亲人。叶川来到这个村子,已有一个多月,平时里带孩子们嬉闹,帮男人们治伤,帮女子们干些农活,是以全村上下都对他很喜欢,当成了亲人般看待。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叶川忘记了所有,也没有特意去修炼,但却是发现,他的造化九死经似乎有所精进,体内生机萌动,似乎生出了一颗无形的种子,在他体内生根发芽。“未知生,怎知死?造化生死,莫非是因为我在这村中感受到了生?”
他有些恍惚。昔日在生死间的幻境,他曾见到幽姬,幽姬留下的问题,至今萦绕在他脑海之中。未知生,何见死?他若不能明白生于世间的意义,便不可能参透造化九死经中的生死起义。而今在这平凡的村中,他似乎隐约懂悟到了所谓的生。昔日它是兵器,哪来的生,而今这种朴实的生活,却是令他心有所悟,却是说不清,道不明。“花会凋零,草会枯萎,世间生灵,最终皆是难逃一死,既如此,万物生于世间,意义何在?”
“而今,我似乎隐约明白了,即便万物终究逝去,但只要来过,留下过痕迹,影响过天地,便是其生的意义。”
“我今日与村人相识,每一个与我接触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我的影响,而他同样会影响到他人,即便最后我逝去,我也对此间之人,对这片天地造成了永远的影响与改变,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段时日,叶川的这一感悟愈发清晰。而在此间,造化九死经似乎也随着他内心的变化,发生了某种改变,他仍是说不清楚,但却能够感受到这部经文的变化,以及对他的影响。他的肉身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气息尽敛,如同一块石头,令人感受不到他的生机和气息,如今他气息再次溢出体外,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到最后,叶川甚至忘记了仙山,忘记了原本入山的目的,也忘记了太古,忘记了所有。他只想在这里走过一段人生,无关前身,无关修为,珍惜这里的每一个日夜,每一张面孔。他暂时封住了自己的所有修为,让自己变成了凡人。肉体凡胎,他也会生病,打猎时也会受伤,而他每次受伤或是生病,村里的人都会忙上忙下,一群妇女忙着给他熬药,村里的男人打猎回来后则会主动送到他的家中,就连一群孩子也会跑来看望。如此时日下,他对生的感悟更加深刻,更能体会到这种平凡中的可贵。“呜呜,张爷爷,你不要死啊……”这一日,一位老人逝世,引起许多人恸哭。老人姓张,平日待人亲善,不久还经常拉着叶川陪他下棋,与他讲些有的没的大道理,叶川生病受伤时,也会急得四处打转,在叶川旁边千叮万嘱以后如何注意什么,如何照顾自己等等。生老病死这是天道轮回,谁也不可改变。叶川以前纵然看过无数次生死别离,更是杀戮无数,但却从未对死亡有过如此深刻的感受。山村中一段不算漫长的时日,他的内心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纵然拥有人身,他的内心依旧是件兵器,而今经历过这一段时日,他这才算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村民们将张爷爷葬到了村外一片荒山上,下葬之后,村人齐齐对着山巅跪拜,老村长带头,口中念着一些古老的语句,似乎山巅之上存在着神明。“我们村子之所以能不受到外界大乱波及,便是因为山顶的神力庇护,小川,你也和我们一同跪拜,才能得神灵庇佑。”
老村长认真对叶川说道。若是以往,叶川不敬天地,断不可能跪拜任何存在,但如今他心态大变,且将老村长当成了自己长辈,闻言依言而行,只是心中却在猜测,此山不受太古之乱波及,莫非真是因为山顶的祭坛?在众人跪拜的期间,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山巅之下洒下,前方那一片荒山都发生了变化,万物似乎都得到了神力的滋养,草木发光,圣洁无比。叶川心中吃惊,看来山顶的祭坛果然有神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