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我知道。”
老余夹在手中的香烟迟迟未点，他或许也在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是组织怀疑他了？“别紧张，我人在你面前，说明我坦荡荡的。兄弟们只是怕我有事，自作主张而已。”
我找了一番敷衍的说辞，至于老余信不信，完全看在他自己意愿。“老余啊，你跟袁映纯也有大半年了，讲实话，我觉得你屈才了。你的本事我很清楚，袁映纯没能用好你，你的能耐埋没了。”
我非常惋惜地说。“纯姐对我挺好的。”
老余低头。“没别的意思。你也别误会我，我是见你平日里你接送我挺忙的，所以想着给你分担一下，我就擅作主张接晓静放学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叼着香烟，试探地问。“不劳烦风哥您。”
“听说，你太太四年前跟人跑了，她错过了你这个好男人，真是有眼无珠啊。可怜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不考虑你自己，也得考虑一下晓静。晓静又还这么小，单亲家庭对孩子影响很大。”
我翻了翻手机，里头是我找李彪要来的资料。李彪刚开始也是摸不着头脑，我刚问完蓝雅婷的事情，怎么又突然打听起老余信息了。好在老余的背景并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查就能查得到。老余在部队时候，媳妇就跟隔壁老王好上了，一个女人常年在家，被隔壁老王体贴入微，没多久就跟人跑了。待到老余服役回来，一切都变了。退伍后老余当了一年多的保安，后来在别人推荐下开始给老板开车，然后遇到了袁映纯。袁映纯只是照常给老余发薪水，并没有重用，说白了只是个打工人。这么一块大金砖，就这样放着，确实可惜。老余没有说话，看着天花板眼睛有些空洞，被我说到了心坎上。“当父亲的不容易，今天我问晓静想不想要个妈妈，她说想。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爸妈一起过来接送，每次晓静都是托管阿姨接送，我看着就挺心酸的。”
我淡淡说着：“我也有个妹妹，父母去世了，妹妹再别人家寄养着，每次我一想起来，我就难过。晓静最起码还有爸爸，我很明白这种感受。”
“风哥，说正事吧，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老余叹了口气，苦涩地看着我。“我替你找个媳妇，让晓静有个妈妈，怎样？”
我笑笑道。老余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但是却想不明白，我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我单身寡汉的，一无所有，谁又能看得上我。”
老余念出心中所虑。我拍了拍老余的肩膀：“我说有就有，我就怕你不乐意，牵线这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给晓静找个好妈妈。”
老余深邃的眼窝中泛着一丝感动，他夹紧香烟，许久缓缓点头：“麻烦您了。”
我微微一笑，这就算是交易达成了。“对了，洞尾那些地方，以后就别去了，那些女人挺脏的，老老实实找个媳妇，毕竟一个男人得对家庭负责，孩子知道了也不好，你说对吧？”
洞尾，江城市的红灯区。老余如同被看穿了心思一样，他无比诧异，最终应声：“嗯。”
我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刚无事发生，谈笑风生道：“这么认真干嘛，逗你的，都是男人嘛，我自然理解的。”
“行了，我继续去辅导晓静做作业了，明天中午过来接我，替我定一间鵬湾的海景房，位置靠海滩的。”
我把香烟掐灭，从身上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一万块放在桌上。“剩下的钱给晓静多买几身好衣裳，女孩子都爱美，别委屈了小朋友。”
老余看着厚厚的一沓钱，他声音沙哑起来，想要拒绝我。“留着吧，你在我手下，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袁映纯给你的狗链子，该剪断了。”
老余看着桌上的钱，陷入了沉思。最终，老余收下了我订房的钱，也就意味着跟我达成了共识。但是我依然不得不防，在利益面前，没有长久的朋友。若是我想要真正操控老余，我必须再从他身边人入手，只有拉拢住他身边的人，他才能死心塌地把他捆绑。夜晚，我跟晓静告别，晓静询问哥哥什么时候再过来找她玩。心心念念我要给她买的蛋糕，我说哥哥这几天要忙，等哥哥忙完了，再过来看你。晓静很开心，送别了我。老余送我到楼下，一直走到小区门口，要开车送我回家。“别送了老余，回去多陪陪你女儿吧。明天记得给晓静买个小蛋糕，我答应过她要奖励她的。”
“谢谢你，风哥。”
“自己人，别见外。回去吧，晓静妈妈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嗯。”
老余跟我走了一段路，还是忍不住问：“风哥，你跟纯姐？”
“挺好的，有的事情你也没必要知道太多，你只要踏实跟着我。以后袁映纯说的话，你就听听好了。”
老余看出了我要易主的想法，表示明白，以后他是我的人。老余目送着我离开，路灯下有些落寞，长叹了口气。我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区，手机里翻着王洋为数不多的信息，他的喜好，害怕的东西，身边的人，还有他那神秘的履历。看来，要收王洋，得花点心思。离开没多远，蝎子他们就跟着出现了。“咋样了风哥，老余答应了？”
蝎子从漆黑中出来，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算是答应了，老余确实是被埋没了，他从进门后就知道你们一直在外头守着。”
“卧槽！”
蝎子震惊：“看来老余不简单，这么好的察觉力？”
蝎子几个小弟都是佩服不已，吹牛逼说自己明明潜伏得很好，居然被看穿了，果然是高手。我心说，别吹牛逼了，你们怎么看都是一群市井流氓。“我交待你的事情，你都办妥了吧？”
我有些担心地看向蝎子。“放心吧，鵬湾那边正好有个认识的哥们，愿意收钱办事。”
蝎子很负责任地回答。“嗯，那就好，明天你也跟着我过去鵬湾，是时候上演一出好戏了。”
说着，我眼神阴冷起来。蝎子没见过我这副表情，有些被我吓到：“风哥，你确定要走这条路么？一旦选了这条路，就没得回头了。”
我跟蝎子没什么好隐瞒的，蝎子是我最信任的人，加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孤注一掷。“被逼的。”
“嫂子知道么？你毅然决然这样做，兄弟我很担心。”
蝎子很是不解，同时很为我担忧。特别是蝎子知道我牵扯了宏志阳这股势利，但是他对袁映纯并不了解，只知道袁映纯是潮区商会会长袁老的女儿，来头也不小。“为了不再受人摆布，为了能有那么一丝尊严能活得像个人。”
我把手机合上，自言自语。“自然你选了这条路，我一定追随到底，就算是错的，我蝎子也会跟在你身后替你淌平道路。”
蝎子义气十足，无条件拍着胸脯。“我相信你。”
我欣慰笑了笑。袁映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炮灰！凭什么你能高高在上地去操控一切，就凭你握着一手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