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清澈见底,却透着神秘,另人无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眼角却是千般不如意的斜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楚楚动人,诱着某人人的心,白皙的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如婴儿般的吹弹及破,刹是可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垂在腰间,湿漉漉的像是从山泉中刚开出来的水仙花。身材纤细,蛮腰不堪一握。莫小悠没找到可以穿的衣服,又不想再喊外面的蓝玉胡,就将挂在浴桶木架上的白色挡风长纱取下,一半裹住胸口到修长的腿部,一半披在肩上,赤脚偷偷的打了门。竟没有人,难道是她多想了,这蓝玉胡那么正人君子?先不管了,她蹑手蹑脚的上了阁楼。将自己狠狠的摔在宽大的床榻上,放松了这些天疲惫的肢体。闻着淡淡的清香沉沉睡去。一睁眼,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你干嘛?”
“丫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蓝玉胡体谅她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一直忍着没叫她起床,可是眼看太阳又要偏西,纵是不舍,也要为了她的胃着想。莫小悠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怎么还是那么累?”
蓝玉胡脸上一丝无奈的笑,“有一种无力叫睡过头了,你懂吗?”
啊,莫小悠晃晃脑袋,还真是这样,头昏脑胀的不想再动了。看一看床榻上,一件上好的丝衣,还闪着暗暗的光泽。想来应该是蓝玉胡给她买的,哼,一件衣服别想她能原谅他,等恢复了体力她还是要跑的,西月的战事是她的心病!“你先出去吧,我就起来。”
听她生硬的话音,蓝玉胡皱起眉头,这丫头难道还在生气,唉,哄女人开心可不是他的强项,只能幽幽的走了出去。夕阳的光辉笼罩细纱,阵阵和风带着花香向扑来,好一分惬意初夏的晚风,带着枣花和月季花的幽香,飘进这间简朴而舒适的大堂。许是院中的景色太美,草木特别茂盛,金叶女贞因没人修剪,疯狂的长到一人多高。叶子油亮油亮的,给人们的视觉中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蓝玉胡站在院中品着傍晚的清风。看到那疯长的植物,他从墙壁上取下一柄多年不曾用过的长剑,对着那满院的金叶女贞一阵挥舞。身后的女子慢慢走来,看他衣摆飘动,不知是在宣泄烦闷,还是觉得好玩,总之这剑舞的很有形态之美。舞剑像是不能满足蓝玉胡,他丢下长剑对着那片金叶女贞暗自发力,掌风打向那绿色,刮起剪落一地的碎叶。“真是疯子,没事拿这植物撒什么气!”
莫小悠实在看不下去,这人是抽风了吧。蓝玉胡回过头,看到莫小悠一身靓丽的服饰如自己想像中一样,他脸上写满开心,俊俏的眉头快要飞起来,在莫小悠没弄懂他的表情时闪到她背后,“还在闹什么,你不是最不介意别人说你是乞丐了?”
莫小悠是不介意别人,可蓝玉胡是别人吗?“喏!”
他环上那纤腰,性感的下巴微扬,牵引着莫小悠看向那片幽绿。原来错乱的金叶女贞被他修剪的相当爽目,只是再细看之下,那植物又像是画出了一个字,一个大大的‘悠’字!“你?哼,休想我会原谅你!”
挣开他的手臂,莫小悠走向大门外,她要在天夜前赶到天元城的钱庄里,取出些银两,要不西月之行就更艰苦了。刚出了门,走在城外的小道中,身后马蹄哒哒奔来,“上来吧,不管你去哪,我都要陪着你。”
“谁稀罕你陪了!”
莫小悠倔强的继续前行。“啊!”
她惊叫一声,蓝玉胡竟把她拦腰拎起放在马背上。颠簸的她要把肠胃里的酸水全吐了出来,本就瘪进去的肚子,这会忍受着强大的不适。城门外,蓝玉胡才勒住马绳,“你若不折腾,怎会受这苦?”
扶起莫小悠,可这丫头像是对趴在马背上的姿势有瘾了一样,硬是不愿起来。蓝玉胡头痛的跳下马,自己步行进了城内。见他走远了,莫小悠才调整好坐姿。她存放在钱庄的银两足够在去西月的路上随意挥霍,看着鼓鼓的钱袋,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大吃一顿。蓝玉胡寻了一家酒馆,自饮自酢起来,再不去管莫小悠。莫小悠不想委屈自己,反正钱多,便进了最奢华的酒馆,她从来都喜欢二楼雅间,可以把这让人看不透的古城尽收眼底。刚到二楼,便看到正在喝闷酒的蓝玉胡,她改变了要去雅间的念头,寻了个离蓝玉胡最近的桌子。蓝玉胡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没有注意到莫小悠也进了这个酒馆,面前已经摆了三个酒坛,蓝玉胡还是没有尽兴,冲着空空的酒杯大喊:“小二,拿酒来!”
“哎,小二,过来。”
莫小悠向提着酒坛的小二轻唤。小二问:“姑娘,你需要什么?”
“那个客官跟我是熟人,我帮你把酒坛给他,你下去吧。”
莫小悠接过两个酒坛,见小二下楼之后,拆开木塞,把桌上的茶水全倒了进去,然后再盖好。做好这些之后,她才把酒坛提到蓝玉胡桌上。蓝玉胡惯性的开了酒坛,倒一大杯酒水,一口饮下。听到一声巨响,酒坛被摔碎在地板上,“来人,掌柜呢,这是什么酒!”
小二和掌柜也听到声音,急忙跑上来,问道:“这位客官,怎么了?”
蓝玉胡一指酒坛,想花钱买醉都这么扫兴,一个丫头不听话就算了,他还有别的烦心事,这些事加在一起,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掌柜用手点了下酒水,放入口中品了品,瞬间脸色大变,怒视着店小二,“怎么回事,酒水的味不对,不是你刚刚拿上来的吗?”
小二吓得看向莫小悠那桌,桌边哪还有人,他解释道:“刚才有个姑娘说和这客官是熟人,她要帮我把酒水端过去,我看那姑娘样子不像有恶意,便答应了!不是我,肯定是刚才的姑娘动了手脚!”
听小二说有位姑娘,蓝玉胡便想到是莫小悠,她来过!放一锭银子在桌上,他匆匆下了楼,她一定还在附近,她肯戏弄自己,定是原谅了他的无心之言。楼上雅间的门慢慢打开,莫小悠一脸失落的走出来,这个笨蛋,也不问问清楚,就跑下去了!她给了蓝玉胡一次机会,被他就这样错过了,明天她就离开这里了,寻到楚陵寒以后,和他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就再也不回来了,天下那么大,她打算一个人遨游余生。孤单的走在夜中,往事不约而同出现在脑海,她最开始遇见的是楚陵寒,一见倾心!只可惜那时的楚陵寒顾及太多。一月之前在这皇城之中他对自己那美丽的求婚还历历在目。乘凉的人群在拱桥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闲话。“听说了吗?西月的战事我们圆月国吃了败仗,出云国又耍起巫术了。”
“是吗?前些时候参军的侄儿从边关回来,左腿受伤了,不能再打仗,被送回来了,这样也好,就是残废也比死了强!”
“唉,这日子何时才能太平呀!”
莫小悠也感伤起来,从古至今,渊源数千年,打仗受益的是胜利的君王,受苦的永远只有百姓,她明天也要离开了,出云国的巫术楚陵寒怕是应付不了,若她莫小悠能战死沙场,岂不快哉!这临行前最后的一晚,她想看看熟悉的皇城。顺着记忆而行,她不知不觉的走到姻缘树下。长长的红带还在,只是紫晶石荡然无存。她低头轻叹,楚陵寒一生忧郁,爱上她也是一大错事。莫小悠深知自己脾气急躁,不肯低头,虽想心系天下,总在一些小事情里计较。一条红带飘到眼前,“给我一个机会,陪你一世天涯!”
天涯?座拥江山的楚陵寒还敢谈天涯相随,这明显就是凑数的,他定是想不出太多话来,就随便这么一写。坐在树下的长石凳边,她回忆着过往返的一切喜怒哀乐,可是她从不服输,要是没有这一身武艺,也许她会屈服于平民的无奈,像前世一样,唯唯诺诺的活着,对同事,对上司……手撑在石凳上,她高仰起起头,星星以自己独特的美给以世界最恬静的景图。为夜空抹上别样的魅力,更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风味。让夜下之人沉醉在唯美的遐想之中。若是对楚陵寒说出决裂的话,她会不会不忍心,毕竟那是她爱过的男人,南林城中的灯会,武都城中的灯谜,紫霞巅的除夕,西月郡府中也曾柔情……要是可以选择她真想再失忆一次。在姻缘树下静坐了一晚,她和这个城一起睡醒,迎接新的一天!出了西城门,她和这座城不知还有没有缘再见,回头再看一眼因果起始的皇城,扬鞭一声响,尘土飞扬!西月战况紧急,莫小悠放弃去寻小白的念头,选择一条捷径,避过南林城,直达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