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根本没有要善了的意思。 才刚说过要定下顾满跟谢庭的亲事,转头就有不怕死的人来故意害顾满,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打她的脸! 现在谢庭的未来世子妃是顾家九姑娘的事几乎人尽皆知,要是顾满在这个关头死了,那谢庭将来的环境会更加艰难。 本来盛京的人大部分都觉得谢庭不吉利,在他们心里,谢庭不受父亲喜欢,又时常惹父亲发怒,而且外祖一家还几乎死光了,母亲也被害死了。 从谢庭很小的时候起,灾星的名号就跟着他了。 现在随着陈家复家,陈嘉言又跟谢庭关系匪浅,谢庭又被封了郡王,谢庭的处境刚刚才好了一些,马上就有人想他过不好。 大家都在说可能是顾家九姑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招来这场灾祸,但是皇后却觉得这事情怕是没有简单。 针对顾满的来说那还算好些,要是针对谢庭来的,那这个人就太可恶了。 事情总要快点水落石出,皇后瞥了一眼十六皇子跟十九皇子,微微缓了缓情绪,轻声道:“好了,这些事情跟你们并没关系。你们的王府也快建成了,不如带着你们侄子去看看新建的王府。”
十六皇子与十九皇子忙起身恭敬的答应,就笑着邀谢庭:“正好前天要与你放天灯没放成,这回就当补上了。叔叔们请你去玩玩。”
皇后略微点了点头,冲谢庭笑:“既然你两个叔叔这样大方,你也别客气,可劲的花用,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开口说这样大的话了。”
十六皇子与十九皇子大笑,带着谢庭告退。 眼看着最近谢庭是越来越受宠了,他们俩本就抱着结交的心思,虽然不用太亲近,但是太疏远了到底是不好的。 看六皇子以前在皇帝面前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再看看现在的样子,虽然也仍旧受着偏爱,但是太子已经定了,皇帝也因为忙着谢庭的事顾不上他,他已经不再跟以前那样受宠了。 谢庭倒是无所谓,反正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而且十六皇子跟十九皇子年纪小,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彼此交往也比跟其他叔叔们往来舒服的多。 “景行,你当时是不是知道那是你未婚妻你才去英雄救美的啊?”
十九皇子一边拉了拉斗篷,将扣子系紧了,不无好奇的问他:“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十几个人呢,那可不是说要救人就能救的到的。”
十九皇子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平日里连出去走趟御花园他的母妃都要担心的食不下咽的。现在要出去开府另住了,他倒是觉得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无限自由了,自然话也多了起来。 谢庭笑笑,反问道:“那当时那样的情况,若是我不去救的话,成了什么人了?”
也是哦,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而且都已经要订亲了呢,见死不救也太过凉薄了,十九皇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好小子,以后十九叔再也不觉得你窝囊了,你哪里窝囊,你是我们之间最胆大的了。”
十六皇子也上来凑热闹,兴高采烈的拉着谢庭的手,亲自拿了自己的斗篷替他披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下什么承诺:“以后谁再说你蠢,说你是灾星,你十六叔跟十九叔一定不放过他!”
当了这么多年的灾星了,再当下去也确实不像话,谢庭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 十六皇子跟十九皇子于是拥着他一起往宫外去了。 与此同时,陆翰轩跟老大他们一伙人却被粗暴的扔在了阴冷潮湿的监狱里。 他们在被丢来这里之前已经冻了差不多整整一夜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路边的那户人家扔到了里正家里,然后就被里正他们一伙人捆着进了城,径直被扔进了应天府。 这真是陆翰轩看见的最快速不过的一件案子了,衙门当真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已经自己被抓住了被送来了官府,真他娘的轻松。 监狱里的环境不好,看来应天府断定了他们是必死的了,扔给他们的牢房是一间烂的不能再烂的牢房,除了门是好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坏的。 一群人席地而坐,陆翰轩的衣裳不知道沾到了哪里,顿时湿了一片,冷的他龇牙咧嘴的。 这可比流浪街头还要更惨啊,陆翰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隔壁间里人的眼神,吓得缩成了一团。 这是他本能的反应,之前在流浪的时候已经被打怕了,他不想再挨打,自然也就不想得罪人。 老大抬脚踹了他一脚,呵斥道:“安安分分的坐你的!想死还是怎么的?”
陆翰轩垂下头缩成一团抱着膝坐在墙角,只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被抓的时候他还以为那帮人会直接杀了他呢,当时他都已经万念俱灰了,谁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杀他,反而将他们全部聚集了,然后扔到了那户曾经被打的人家里,并且足足冻了他们一夜,才又经过那帮农户的手把他们送进了官府。 这是不是说明,那批人本身是不想进官府的? 陆翰轩蹙眉思索,不过很快意识到这个跟他其实也没太大关系,因为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罪犯,而且还是勾结土匪的那种。 这种罪在大周是很严重的一种罪,仅次于谋反跟弑父弑亲,属于十恶不赦的一种。 要是真的让衙门来判,他是非死不可的。 可是他不想死,他抓紧了旁边的稻草,将稻草都搓揉成了一团也没有发现。 他很怕死,他连一个小小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都怕,别提要让他去死了,他觉得这简直是酷刑,而且是最折磨人的那种。 很快有人来把他们都跟拎小鸡崽一样的拎出去,又随意的把他们扔在地上,跟扔死猪没有什么区别,陆翰轩觉得很冷,也觉得很疼,就尽量往人群了缩了缩。 他身子小,跟其他人比起来简直毫不起眼。 其他人要么凶神恶煞,要么身上的疤痕跟脸上都被烙下过印记,只有他身上除了头上有块斑秃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太干净了,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想到了顾家九姑娘说过,这里边有个人是她们定远侯府的亲戚,而且当了内奸,官差们就特意把他给提了出来,二话不说先把他给拳打脚踢了一顿,这才冷笑着问他:“说吧,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陆翰轩?”
连名字都知道了……陆翰轩心里发凉,他就知道顾满是一定不会漏掉自己,反而一定会跟官府通气的。 他觉得很害怕,不自觉的就再次缩了缩身子,有些猥琐的摇了摇头,想避到一旁去。 但是官差们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留情的把他给叉了出来,又直接将他拎到旁边的老虎凳上坐了,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小子,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陆翰轩是知道的,当初在诏狱的时候,他没少看过凡人被这个东西折磨,他吓得不行,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哭着闹着求官差放过他。 官差们得了交代,而且知道这是上头交代过的案子,哪里敢怠慢,立即就毫不犹豫的将他按倒了,开始上刑。 这么一折腾,陆翰轩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已经空荡荡的,基本好像等于废了,他吓得大小便失禁,哭天喊地的抹泪。 他想起自己那在襁褓里才刚刚会喊娘亲的,雪白可爱的儿子,想起了自己就这么唯一一个儿子。 他觉得不行,儿子还在顾承宇手里。 可是等到官差们把辣椒水搬上来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已经想不起任何东西了。 他是个非常怕疼的人,怕的不行,以前在破庙的时候因为怕疼他都已经让出了很多好东西跟好地方,现在这些痛远远不是在破庙的那种程度了。 官差舀起一勺辣椒水淋在他的伤口上。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在冒烟,他好像都看到了伤口血淋淋的样子,禁不住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感觉到了伤口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 “我招!官爷,你问什么我都招!求您放过我吧!”
他终于受不住了,有些癫狂的拉住观潮的手不让他继续挥手示意其他人动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官爷,我真的知错了,我知道厉害了,不管您说什么,我都听,我都听,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应天府的刑具其实已经不算厉害了,这算什么,刑部大牢跟北镇抚司的那些东西才真的吓人又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好久没人在这里看见这些刑具就吓得哭爹喊娘了,官差们总算觉得在北镇抚司跟刑部大牢的刑具前找回了一点面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陆翰轩的表情轻蔑而不屑。 =============================================================== 不好意思又是这么晚。真的很抱歉也很惭愧,说好的不晚于十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