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推着他往外走,见常嬷嬷跟秦嫂子都好奇的看过来,不由得脸一红,抱怨道:“不是说让你在房里等着就好的吗?”
常嬷嬷跟秦嫂子相视而笑,秦嫂子便笑着凑趣道:“世子这是来找世子妃来了呢,看来世子妃去哪儿就要跟去哪儿了。”
是啊,小两口的感情好就好了,常嬷嬷心满意足的看着她们两个说说笑笑的回了房,不由得心情大是畅快。 这也算是对皇后娘娘的一种安慰了吧,毕竟虽然皇后娘娘的幼子早夭,可是谢庭却仍旧这样鲜活的活着,并且能活的幸福,这就最好了。 菜端上桌的时候谢庭夸张的哇了一声,笑道:“早知道你的手艺不错,却没想到好到这个地步,看来我以后都有口福啦。”
顾满笑着替他盛了一晚玫瑰酒酿,转头就见秋夕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咬唇,一副委屈至极,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咦,怎么在外头站着?”
她笑着招呼她:“才刚你说要亲自替世子做汤,原来现在才好,我正说你怎么不见了呢,快进来罢。”
秋夕弯腰行礼,将盛在玻璃碗里的一碗酸笋鸡皮汤端上来,笑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庭:“世子最近胃口不好,眼看着天又要变了,做碗这个给世子开开胃。”
自从上次阿黄惊吓了顾满的事之后,谢庭已经好几日没有跟她说过话了,看来是准备找存在感来了,顾满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倒是谢庭皱了眉头问道:“怎么只有一碗?只给我一人做了?”
秋夕慌忙又跪在地上,回道:“时间来不及,奴婢只来得及做世子您的,请世子恕罪。”
这些人就是没办法把顾满当成他的媳妇儿来伺候,谢庭有些烦闷,但是想到她毕竟忠心耿耿的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又不好再次发作她,只能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秋夕忙不迭的应是,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庭:“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容易腥.......” 谢庭已经将那碗汤推给顾满:“你不是气血不通吗?喝点汤就通了,也好开胃。”
顾满余光看见脸色瞬间惨白的不能再白的秋夕,心里暗暗发笑,但是却还是道:“这是她的一番心意,怎么就给了我了?何况我也不喜欢喝这个。”
这倒是真的,谢庭早就发觉她不喜欢任何肉类的皮,想了想,他把汤放在一边,笑道:“那就先吃别的吧。”
说着便主动替顾满盛了一碗鸡汤,又笑:“我记得以前我最爱喝的就是这鸡汤了,虽然也是鸡汤,但是却总是比别的鸡汤好喝。又不油腻又甜美。”
秋夕勉强笑着又凑上来:“世子,世子妃,奴婢还做了一道菜......” “不必了。”
谢庭偏头道:“这些既然不是你分内的事,你就不必做了。先出去罢,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又明白这一次谢庭是动了真怒了,顿时手忙脚乱的只顾着磕头,这一磕头,手肘上就露出一串水泡来,瞧着甚是吓人。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庭止住她,看着她已经显然被烫的不轻的手肘。 秋夕被这么一问,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来,哽咽道:“没,没什么。”
一边已经迅速的捂住了伤口,又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去看顾满。 常嬷嬷忍不住皱眉,怎么弄的好像是顾满故意弄伤了她一样。 谢庭也反应过来,把筷子放下,轻描淡写的吩咐她:“既然你不会做这些,本就不必费神。自然有人会做,出去罢,让月影给你上点药。”
秋夕本意是想露出伤口引他心疼,然后诱着他来问自己为什么要辛苦的去厨房做汤什么的,可是却没想到谢庭竟问也不问就让她出去,顿时真的委屈了,胡乱的磕了头便啜泣着出门去了。 顾满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汤碗,似是调笑又似是好奇的问谢庭:“你就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去厨房做汤?她可是你的贴身丫头,这种活儿本不该她来做的。”
“那难道我的世子妃就该做这些了?”
谢庭反问,然后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算了,由着她吧。她并没坏心的。”
唉,坏心有没有是不知道,但是显然对谢庭的觊觎之心是一点儿也不少。 顾满笑而不语,知道一时跟谢庭说不清楚,毕竟秋夕的确如谢庭所说跟着他从小到大,并且替他做过不少事情,他不信也是正常的。知道说不清楚,她也就不说,踏踏实实的把饭吃完了去休息。 赵王妃到底是没忍住,把咸宁县主叫过去大骂了一通。 虽然她是女儿,虽然赵王妃也很希望她好,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咸宁县主做的太过火了,这样的性子,让人怎么放心把她留在盛京啊! 关键的是,现在她还在长信公主府跟个男人打打闹闹掉进了水里,最后还被个男的从水里抱了上来,这简直就太可笑,恐怕到明天就整个盛京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足以把咸宁县主弄的名声狼藉,赵王妃实在是没忍住,气劲儿上来了使劲儿将咸宁县主往旁边一推,怒道:“当初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听我一句话会死吗?!到底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啊!”
虽然赵王跟赵王妃都对咸宁县主宠爱有加,但是说到教导她做人的道理什么的,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机会。 可是纵然是这么说,咸宁县主身边也有好多嬷嬷跟丫头呢,该懂的道理都教了,也曾经替她专门请了女师傅来教,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 有些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自然觉得什么都高人一等,自然什么都学不进去,这也是有的,不是郑氏这种出身可比。 咸宁县主嘟着嘴板着脸,有些不耐烦的直起身子来瞪着赵王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怪我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那么不高兴,那你打死我好了!”
真是,跟个不懂事的任性姑娘讲道理简直糟心,赵王妃实在没忍住,啪嗒一声就甩了她一耳光,气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直跳,急的忍不住都要哭了:“发生了就发生了?你说的倒是简单,你是不是个女孩儿,有没有点廉耻?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的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啊?!”
有什么影响,咸宁县主突兀的安静下来,破天荒的没有还嘴。 邱嬷嬷见状就忙上来打圆场:“县主她还小呢,不懂这些,不懂事......” 可是这件事情又不是一句不懂事就能遮掩过去的,虽然咸宁县主是县主,是皇帝的孙女儿金贵的很,但是名声这种事可不看你究竟是谁,坏了就是坏了。 况且咸宁县主要嫁的肯定也不能是个普通人啊,这下真的是,难道还真的嫁给那个柳生综不成? 这可不行,那个家伙连个功名都没有,又是长信公主的孙子,长信公主向来跟赵王不对付,想到这些复杂的关系,赵王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把咸宁县主安顿好了,不顾刚才才被赵王呵斥过,就去问他这件事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赵王倒是没有意料中的那么生气,他气定神闲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撂下笔,擦了擦手回头看着赵王妃道:“咸宁说的没错,这件事要是真的说起来,那也不算个事。”
怎么不算呢,看到的人那么多,女孩儿家谁不要名声的!除非是,赵王真的是想一床锦被把这件事情给遮盖了,可是毕竟长信公主跟他的关系不好啊...... 赵王妃张口欲言,赵王就抬起手阻止了她,道:“放心吧,本王知道你的意思。我的女儿,当然不会配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
这就好,赵王妃好歹总算觉得心放宽了一些,又想起咸宁县主的事来,问道:“这么说,王爷您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啊。”
赵王看着她,道:“这件事发生在哪里?长信公主府,出事的是谁?本王的女儿跟长信公主的孙子孙女儿,你当我们不阻止,我那个好姑姑就会袖手旁观了?”
对哦,长信公主本身也是不喜欢赵王的,当然更不可能一去就跟柳生综闹起来的咸宁了,怎么会吃个哑巴亏。 肯定私下也都警告过那些人了,当日去的毕竟都是长信公主府平日交好的人家,别的不说,但是要她们闭嘴还是做得到的。 赵王妃总算放了心,看着赵王笑了出来:“那王爷方才为什么还是哼那样大的气,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本王生气是那些丫头都没有个伺候人的样儿。只会纵着咸宁她胡来,简直胡闹!”
赵王板着脸看着赵王妃:“她们两个不仅不阻止咸宁胡闹,反而还故意跟景行媳妇儿反着来,所以才出的事,这种人不能留。”
这回碧风跟芳草确实是太过分了,闹的不像个样子,而且后来还敢故意挑拨,确实该死,赵王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