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静点了点头,她已经把布料选好了,大概要做的款式样子也想了几个。 柳城虽然不算是最北边的城市,但是春秋两季也挺短的,所以眼下她不想再做什么轻薄的连衣裙了,她更偏向于做一些比较有厚度的料子和款式,这样人们买回去穿的时间也更长。 对于二嫂的这个想法,刘红杏是一百个支持的。 她们虽然还没有在柳城过过冬天,但是跟方大娘聊天的时候,对方也提到过,柳城的秋天就相当于没有。 秋老虎来的那个热劲儿,跟夏天也没什么区别,而等过了这一阵子,就马上进冬天了,冷的不得了。 所以那些比较薄的款式,她们着实是没什么必要去做了。 “我寻思着咱们多做一些半身裙和花边衬衫呢,咱们那衬衫卖的挺不错的,厚一点的花裙子也多做些样子,到时候她们买回去自己也能配得上!”
眼下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满地,人们的衣服也逐渐从蓝绿灰的工装过渡到了五彩缤纷的时髦衣服。 因为他们是在大学城附近摆摊,主要是卖给那些大学生们,所以衣服的样子更是会时髦新潮一些,所以耿静大胆的提着自己的想法。 她上次在街上看到人家穿的那种白底红点的花边儿长裙可好看了,一转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 “我觉得这个可以,都是些年轻爱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喜欢的,到时候咱就还是按照老规矩做些配套的发圈、蝴蝶结什么的送给她们!”
“不止呀!”
因为这两天刘红杏都忙着去医院处理胡大哥那边的事情,所以是耿静自己一个人去摆的摊,有些事情刘红杏并不知道。 “这两天有好多孩子都问我背去的那个包卖不卖,她们也想买,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也做点儿配套的或者是单纯好看的包一起卖呀!反正也都是用布做的。”
“他们想买布包?”
刘红杏有些诧异,现在流行的明明是那些皮包啊! 好多人都从牙缝里省钱,就为了去买那么一个黑色的斜挎皮包呢,然后每天拿回家打鞋油保养。 怎么反倒她们用边角料做的布包还被看中了呢? 耿静笑了笑,这事儿她今儿还真就问了! “你猜怎么着,这些学生因为上课都要背很多的书,所以那些皮包并不适合她们,而且也太贵了,她们觉得我这包又好看又能装、肯定也不贵,所以都想买呢!”
还能这样? 刘红杏真是彻底被惊呆了,所以还真就不是什么时髦做什么就会赚钱,还是得看人家具体需要啥呀! 于是姑嫂两个坐在炕上,先是把自己要做的东西列了个条子出来,然后就开始在崽崽写完作业的废纸上写写画画,商量着到底要做些什么样的款式…… 屋子外面的刘国富看着坐在小马扎上呆呆看着大白她们吃饭的崽崽,有些好奇的蹭了过去。 他们家崽崽怎么了?咋看起来像掉了魂儿似的? “咋滴啦?”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外甥女儿旁边,刘国富轻轻的用自己的腚拱了拱崽崽。 “我在想干妈,她为什么不开心吖?”
孩子的世界其实是单纯又敏感的,崽崽很喜欢林晓梅,所以对于今天干妈的异样,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的。 只是她并不能明白,干妈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这么不开心吖? 以前只有她们从村子里搬出来的时候,二舅舅和小靖哥哥有那么伤心过的喔。 “干妈也是因为要搬家了,所以不开心嘛?”
刘国富不太明白外甥女到底是怎么联想到搬家的,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说道。 “因为你干爸病了,需要很多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所以你干妈才会不太开心的,不过一切肯定都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所以这两天你去看干妈的时候,多哄一哄她高兴好不好?”
没问题! 崽崽挺起了小胸脯,姥姥说一看到她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开心呢! 那她多去看看干妈,干妈肯定也会开心起来吖,介个事情她可以哒! 不过……干爸病了?缺钱? 于是当天晚上在幻境里眼巴巴等着闺女儿来亲亲抱抱的修昆,一看到迈着小短腿朝自己哒哒哒跑过来的小肉墩子就扑了过去嘬了一口脸蛋子。 结果没有想到闺女张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粑粑给我钱!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钱,我要去救干爸!”
啥? 修坤的脸直接黑了,怒火都要在他的身旁直接幻化出黑气了! 拿着老子的钱!去救别的男人?! 是不是太过分了啊!老子看起来很像个大怨种吗! 而且居然还叫他干爸?谁同意的呀! 老子这个亲爹可没有这大兄弟呀! 而且他辛辛苦苦孵了三千年的崽,凭什么管别人叫爸啊! 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爸爸崽崽,搂住对方的脖子,撒娇一样地摇了摇,然后用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贴上了粑粑的俊脸,奶敷敷的说道。 “粑粑~我粑粑最好~我最爱粑粑啦!粑粑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英雄!你不是说英雄就应该把刀帮助别人嘛?干爸病了,我想帮帮他嘛!”
这一通糖衣炮弹下来,修昆是再大的怨气儿都消了。 不过他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满足闺女的心愿,而是抱着崽崽坐在树下,仔细的了解起了情况。 在得知事情大概的经过之后,修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崽崽的这个想法。 倒不是差这点东西,而是他没办法确定那两口子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万一把他闺女反手就给卖出去了可怎么办呀? 他之前愿意给这给那,那是因为他确定刘家那一大家子人都是好人,而且都真心的疼爱崽崽,他们是绝对不会把崽崽身上的神奇之处给说出去的,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给东西掏家底儿。 但是这回不行,人心隔肚皮,救急不救穷。 他不能为了这莫名其妙的人,抱着闺女被卖出去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