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桑不是听不进那些小声的讨论,只是选择了无视,将心思全部转入到工作中来。对,江桓很少生气,即使生气,她预感这气都不会超过一个月。连续半个月的时间,莫雨桑想主动找江桓谈话,却苦于总是错过最佳时机,有时候她会停下来想,是否江桓在故意躲着她?这气生的可久了,莫雨桑渐渐失去耐性。“林可,去问问江总这几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吃个便饭,我找他有事要谈。”
莫雨桑昨日接到消息,卡地亚居然想要收购她的设计版权,两千万的价格,确实让人心动,但她又不想用一次性买断的价格将精心设计的心血就这么卖给别人。毕竟自己设计出来的原创款式,就像辛苦培养出来的孩子,现在拱手送人,就是多少钱,也舍不得啊。“江总说他这段时间都没空,如果有事,就直接在把文件送到他办公室,不需要面谈。”
林可报告完毕,偷瞄了她一眼,出去了。莫雨桑深吸一口气,修改画稿的铅笔往桌上一拍,折成两段。电话响起。“拉斯维加斯去过吗?”
“谁?”
电话里传来嘲讽声:“别忘了,我拨的是你的手机,上面可是有来电显示,这样还问我是谁,是不是太过装了点?”
居然说她装×!不能忍。“对于某些不经过本人同意,擅自偷找人拿到我的私人电话号码,既然我不认可你的行为,自然不会在你之前打过电话来之后,还把你的信息存起来。”
“吃火药了?今天心情和外面的太阳有的一拼。”
“滚……”莫雨桑气不过,直接挂掉了电话。唐觅风没有再重复地打过来,她看了两眼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赶紧拿来查看。一条新短信。【过几天我正好有飞拉斯维加斯的行程,如果你那时候刚好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去。】她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用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没空,不约。】她因此心情烦躁了一个下午,却再也没有接到唐觅风的来电,甚至是回复的短信。是啊,她都拒绝他了,难道还会要求这个高高在上的自大男人哭着来求她不成。为毛要约她?这男人有病不是?莫雨桑一如既往地早早到了公司,打卡时间比正常的工作范围要早一个小时。来得比清洁工早,走得比加班员工还晚,这就是莫雨桑每日的生活状态。“早啊!”
她和各位打了个招呼,忽然性感模特身材的女人从江桓办公室旁边的侧门探出半个身子:“莫雨桑小姐,江总要见你,先准备一下。”
她愣了一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恨不得呵我分道扬镳,永不相见的,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急着要见我?”
她和身边的同事眨了眨眼睛,表示今天很受宠若惊。性感模特是江桓的秘书。他身边的女人三天一换,自从和莫雨桑闹别扭之后,更是换得十分勤快。本来就有脸盲恐惧症,莫雨桑根本都不认识这个新来的嫩模到底是干什么的。定睛看了一会之后,才大概猜出。既然能从侧门出来,又在公司里明目张胆地出现,应该是江桓钦点的成为他贴身传话秘书的女人。“江总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吧?你们公司的员工可真不把您放在眼里呐,江总。”
性感模特从上到下对着莫雨桑扫视了一眼,才慢慢地转身入了侧门。至于这侧门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可旁边的林可打抱不平:“桑桑,那个女人真是没眼力见,不知道咱家老大和江总可是恋人关系,她一个路人甲而已,有什么资格啊,哈哈。”
莫雨桑有些落寞,她盯着某处发呆:“妈的,我现在还不如路人甲呢,成天见不到他人,想多说几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想,这应该是他和历届女友分手分手的习惯方式吧,不打招呼,也不做提醒,就这样冷战,直到两人关系恶化,就自动分开了。”
“老大,你觉得江总对你是什么感觉?”
“朋友的陪伴,日久生情,就这样?”
毕竟她对江桓并没有一见钟情的那样心跳的扑通的感觉。“唉,一言难尽。”
“每个人眼里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旁观者清,也未必能真的点醒当局者迷所处的情况,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是真心希望你们能最终修成正果。”
当初她的确在回国之前,是想要把江桓当做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在她眼里,婚姻和爱情不一样,爱情就像终将会凋谢的鲜花,昙花一现的时刻虽美,但如果想要拥有长久的婚姻。按照爱情的预期,一盆花是不可能从头鲜艳到尾的,总会有落寞的时候。那么,既然她和江桓亦师亦友这么多年,安安稳稳下半辈子,结婚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仪式。她不想过动荡的生活,能安稳地活在当下,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曾经的大起大落,让她损耗了大半心力,随遇而安,她再也担负不起在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肆意妄为的生活。可人生总是那么难以预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回国后,她再次遇见了唐觅风,这个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想要逃离。那么,之前的误会,她低下头,道个歉,不就完了吗?“林可,经过你这煽情到白烂的开导,我居然意外地清醒很多了。之前的名利追逐让我冲昏了头脑,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却忘了这一切都是谁在身边为我保驾护航。”
坐在一旁的女孩听得云里雾里:“老大,诶——你去哪里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再唠唠嗑呗!”
林可低头无语:“都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我开导她什么了。”
莫雨桑往江桓办公室的门前,扣起手指,敲了三声。平时她一般都不用敲门,甚至之后,直接进去,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现在想来,也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如果别人不方便其他人进来的话,岂不是留给对方的,都只剩下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