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可唐觅风既没有护犊,也未责罚她。到底何许人也,他虽随着唐觅风的话,看向远处,但余光一直在莫雨桑身上流连。莫雨桑一身黑色洋装,无任何不该露的部位,十分得体。但她的眼珠就没那么安分了,她四处张望着。很快,张总的心不在焉,和身旁小鸟似的不停到处看的莫雨桑,终于转移了唐觅风的注意力。他低声在她耳际:“如果你饿了,便去西点区吃些,这场宴会还有几个小时,如果空着肚子,人也是焦虑了,我希望你今天晚上,带着最佳状态跟我去见些人。”
莫雨桑垂眸盯着哑光绒高跟鞋的鞋面,很美,优雅端庄,她却出了神。似乎是没有把唐觅风的话听完整,她就点头,松开他的手,融入了人群。他欲言又止,见不到她的后脑勺,才侧过头,和迎上来的张总碰了玻璃边:“干杯,祝生意兴隆。”
“既然祝福得都是人心里最大的希望,张某事业做不到唐总这么,便也有脑子愚钝的缘故,不知道唐总心里,真正想要些什么,我也好沾沾今天遇见这么大美女的运气,为唐总许个愿。”
万一成真了呢?很多人总说自己不相信许愿,认为都是封建迷信。可真的心中无望之时,能靠的,也无非就是些许愿算卦一类的心灵安慰。唐觅风斟酌了会:“当然,人都有希望。不过,不知道张总具体所指何事,如果是感情,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不需要再去追求其他人;如果是财富,我向来相信知足常乐才是守护财富的最好方式,目前我已经收起了当初的野心,以后会逐渐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上。”
“果然是商界不可多得的‘人物’,接物待人,都比一般人要目光长远,果然家庭才是人生最终的归宿吗?”
唐觅风从服务生端着的银盘中,取了杯香槟,晃了几圈杯身:“看来张总也是含蓄的性情中人,话里有话,也不伤人,反而是指出异同之处,这点要向你学习,太过直白的表达,有时会坏事。”
“唐总太过谦虚,张某要多向您学习才是。”
莫雨桑刚才是饿得发呆了,她挺佩服唐觅风居然这么快,还这么体贴地发现她饿得不行,赶紧打发她去吃东西,不过今天晚上还要见些人,至于是哪些人,她不清楚。但能肯定的,唐觅风定是和他们有交情,而她一定不认识。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披萨,其实平时她吃得少,披萨也是没时间才吃的,这里宴会要开几个小时,足够她站在这流水席旁,优雅地把每道点心都“浏览”一遍。没错!只是“浏览”!全部吃掉的话,她今晚上都不用睡觉了。这里的东西,吃一点还好,如果大口地吃,会被别人嫌弃没教养。她对于以前,还是清楚的,毕竟也不是几千年前的封尘记忆。那些印象,太过深刻,她不但没有忘记,反而是像烙铁一样疼痛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不像商人,更不像从底层做起的设计师。她深深记得,即使摆在流水席上的蛋糕和餐点再美得让人迷醉,也是不能全吃的,而且吃了多少,这些身边的人,似乎长了几百只眼睛似的,时刻盯着她,她也对其他人的进食情况了如指掌。如果谁多吃了些,就会被狠狠鄙视。虽然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这种恶性循环,但没办法,现在风气就是这样,身在其中,不能改变,就只能遵守规则。她拿着一块被大铁轮刀切了十二份,她又用刀叉分成了四份,才用叉子叠成一块,放进嘴里,慢吞细嚼。她不知道觉又转回去了,离她不远处,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似乎周身的女性,都有意无意地从他身边,摩肩接踵地踉跄而过,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惜他似乎并不感兴趣。穿着橘色丝裙的女孩也就十六七岁,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障碍物地倒了下去,莫雨桑皱起了眉,这也太明显了。果然是年纪太小,没有城府的缘故,不知道道怎么跌倒更自然吗?真真是……她没有上前扶住那女孩的欲望,反倒是盯着唐觅风,看他有什么反应。果然,她早就知道这花花公子,到处留情,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唐觅风及时扶住了橘裙女孩的腰际:“小心些,下次跌倒,可能不会这么凑巧有人及时扶住。”
他只是绅士而冷漠地提醒,却让那橘裙女孩眼中充满了希望。莫雨桑总觉得她很特别,但又说不出具体和其他的女孩有什么不同。都是青春靓丽,看唐觅风的眼神,都是那么迷恋而沉沦。唯一的异样——她虽和平时一样,心中不舒服,但这个橘裙女孩的出现,唯独多了一份后怕。“你可能不记得我,不过唐总贵人多忘事,再正常不过。我爸知道你今天来,特意让我来和你打个招呼,也顺便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拜访爷爷。”
说出了祖孙三代,虽连姓名都未曾提及,唐觅风也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孩,他微微回想,明白几分:“不敢称贵,倒是石家,于欧洲经济的排布上,对我唐氏集团的发展多有提点,这几年总想着去看石老先生,奈何近来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公司发展困难,抽不出身,不过既然老先生都发话了,我近日定会特意登门拜访,带上茶山上好的六安瓜片还有‘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