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逗得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家伙笑个不停,莫雨桑转头看着他们,他们和江桓都是坐着。唯独她站在江桓身边,十分明显,自然也成了他们话题的靶子。“好好,这个小妹,还真会说话,不愧是被江家大公子看上的,说话嘴甜。”
“当然了,连重要文件都能放心托付,已经不是外人了吧。”
莫雨桑回头看江桓,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她抿嘴,脸上尽是压抑。等这些笑哈的大肚子老板走了,她在一屁股坐下来,侧着身子问他:“你怎么不和他们解释我和你的关系?”
这么轻易地让别人误会他们是夫妻关系的话,很容易失去她的哦!“他们和江家的大家族都有密切的联系,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如果是再他们面前表现得不合乎情理,那边的风评会变得很差,轻易得罪不得。”
“这和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说的有五六分说服力,但她认为江桓有借机为自己的利益做考虑。她当初也是为了和江桓结婚而在一起,但现在她回国后,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有些秘密也在不经意间浮出了半个水面,她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是很清楚自己之前的决定,从现在的情况出发,是有些问题。莫雨桑现在的情况处于动摇阶段,如果他不能成功地说服她相信,之前自己所见所闻都是莫名的幻想,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地下决定和他有任何进展。“对不起,关于家族方面,我之前对你的确有些隐瞒,也是出于担心你会因为对我背后家族的排斥而疏远我。”
莫雨桑觉得好笑:“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因为他的父母或者七大姑八大姨,产生任何想法上的动摇,不然也只是一时地轻言。”
江桓沉默。“我想问问,你的看法。卡地亚那边想要和我们合作,但似乎并没有要和YS签合约的意思,在邮件里,我也看了很多遍,你觉得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桓思考了一会:“如果他们想要你的设计,是绝对不可能绕开YS,当然他这么商量也是为了避免你带着其他公司的人一起‘筹智’。”
“‘筹智’是什么?”
“联合整个公司的人,对他提出的合作方案进行分析。这样会更加稳妥,从大方向来说。”
江桓似乎看出了莫雨桑眼中的不解,他继续说道:“我并非有意对卡地亚这样的大牌进行恶意揣测,如果你不信我,我也不会逼迫你,只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考虑商人的思考方式,他们应该是有意避开YS,这样可以对你产生一种得到更多的薪水支付错觉,即使他提出的要求和薪水根本不成正比,合同里有你没发现的纰漏。一旦等你签订了合同,就算最后你发现了,也拿他们没办法,如果因此而公开,作为公司旗下设计师,会被牵扯进公司的矛盾中,公司会对你产生不信任,这时你陷入工作都可能丢掉的险境,他们就可以对你如捏死一只蚂蚁般为所欲为了。”
莫雨桑张大了口,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江桓将那本摊开已经签好字的合同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拿起来对莫雨桑翻了一遍,但仅仅是几秒钟,到了最后一页,他指着最后一条的页码:“看这份文件,需要很长的时间,除非十分熟悉的合作公司,抑或是像我和那些与我父亲长久合作的老板来说,文件只要看重点,也就是对文件的利益优点做几个总结,给他们看看就行。其他的普通合作,都需要大概几个星期的时间来研究合同里对己方不利的瑕疵。”
莫雨桑打趣道:“这里头的讲究太多,我想以后我自己开公司的话,可能路途还很遥远。”
江桓颇有深意地看着她:“不同情况,不同的人做,效果自然因人而异。”
“你说的太深奥,我听不懂哈。”
她没兴趣听他玩文字游戏,转身就要走。“你如果愿意,我会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莫雨桑怔住,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此刻,说什么都很危险,她不想下这样的无畏的赌注。“我从来不逼迫你,只是给你多一个选择的机会,不会因担心溺水而慌乱中抓住救命的救生圈。”
他一直在她身边,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正视。“好,我先去忙了。”
她模糊地回答,匆匆地离开。下班的时间很晚,她从不知道道自己居然加班起来,也这么聚精会神,连整栋楼都没灯了,她也不知道道。她把桌面整理干净,靠在椅背上休息,趁此机会刷手机,邮箱里除了几个小公司的邀约外,再无卡地亚发来的新消息,她松了口气,时间还算宽裕,她不需要做太仓促的决定。思及此,她忽然回忆起今下午,江桓对她说的那番话,是让她不要因为担心营生的好坏,而草率做决定?他会帮她?莫雨桑冷笑,盯着屏幕出神。这世上没有谁是无原则无回报地帮助其他人,就算有,也是疯子。看江桓现在把公司越做越大,也算是白手起家了,不过她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江桓最初创业时,是否拿过父母的一分钱。能把生意做大,自然资金不会随意挥霍,由此看出,他可不是“愿挥千金博爱人一笑”的疯子。莫雨桑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相信这样的白日梦,只有靠自己,才能扎实地把自己的人生建成一栋辉煌的“高楼大厦”。敲门声很响,却没等莫雨桑站起身去看是谁,这么晚了,如果论勤奋,也只有江桓会加班到这个时候,她便没什么好惊吓的,毕竟门口有保安,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看来收了我妈的好处,就不愿再和我多联系,从此形同陌路了?”
真刺耳。莫雨桑抬头:“怎么是你?”
“是想让我哥看见你这么勤奋工作,为他效力的模样?”
江流璟靠在门板旁,身上的校服只穿了里面的衬衣,单手提着外套西装搭于肩背,头发还滴着水渍,似乎刚洗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