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莫雨桑都认不出的话,问江桓,也不是好主意。“这个恰好我清楚些,因为在拿到票之前,就听我的父辈说过,这次的聚会,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每一场都是严密安排,但因为年代拉得比较远,所以中间会有许多变数,这是不可避免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每一年都可以允许新人加入.当时还有很多人质疑这么做的可执行性,而且珠宝行业的经济走向,本来就和娱乐圈还有上流人士挂钩,每种产品的受欢迎程度,也是瞬息万变,几乎没有长期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基本上都是昙花一现,能红半年已是极限,在这期间拼命捞金,就不错了。”
莫雨桑很佩服他分析得这么到位,只是他们公司似乎运作模式和其他不一样:“话是这么说没错,江桓,你这几年带出来的公司,和其他人的经营方法根本不一样?”
YS做的好像不是上流社会的产品,就自己设计的珠宝而言,在她还未出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推向中产阶级,如果她没看错,现在江桓把公司做得很成功,但这些想要模仿的人,似乎只是一心想要莫雨桑的设计,而非学习他的模式。也是,每个公司还有掌管者的情况不相同,但只要拿到了热销商品的贩卖权利,哪怕什么都不懂,也能在偌大的市场中分一杯羹。江桓指尖轻点上面的银色花纹:“这是镀了一层银粉,本来要用金粉,但因为设计者表示,宴会的承办者,希望能让整体都看起来更加低调,避免让人有暴发户的粗鲁无礼感,所以才将晚宴的入场票在材料上更低调,让设计师把专注力都放在怎么会做得更精致上。”
他避而不答,继续介绍这张入场券的神奇之处。莫雨桑点头沉默。果然是连一张入场票都投入了这么多的心血,那么正常宴会的规格下来,多么奢华而隆重,可想而知。难怪这些人,哪怕是和珠宝行业不沾边的商者,也是击破了脑袋要往里面钻。唐觅风也弄到了入场券,只可惜她拒绝了他,票这么珍贵,他必定不会因为莫雨桑不去而白白浪费。她心想,他会让谁女伴,陪在他身边,受万人敬仰,共同出席?莫雨桑欣然答应了和江桓一起,虽然还是去了关注度极高的地方,但至少媒体对江桓的关注,要比唐觅风少得多,她站在身边,也不会那么显眼,与其在此刻出风头,她还不如多低调些。这次的宴会,正好在他们停留在纽约期间,就已极早开始准备。莫雨桑和卡地亚的合同也经过了几遍的修改和反复讨论之后,出了让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最新版。“如果没有其他异议,现在可以签字了。”
江桓把合同推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笔,递到她的手心。虽然这一路上,都被很好地优待着,她知道这都是为了更良好地合作,但她怎么都感觉自己有种被拐骗着上当了的感觉。她执笔的手,久久不敢落下,只问江桓:“如果让你选择自己的事业和爱情,必须放弃其中一样,你会怎么会抉择。”
她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的谎言连眨眼都不用,就可轻易做出抉择,但他们实际上会怎么选,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哪怕再凶悍的女人,也有任性别扭的时候,她就是想看看,江桓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所有的一切。他犹豫了很久,正打算开口,莫雨桑眸子渐渐冷了下去:“够了,你不用想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她飞速签了字,将文件重重阖上,直接站起来,滑动的皮椅被推出几米远,江桓连忙拉住她的手:“桑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听我解释……”又是解释,合着成天就她无理取闹,专门误会他的作为?莫雨桑冷笑:“我已经签完了字,你还要什么?你还想要从我这里榨干净多少利益?只要你说,我就给。”
江桓的眼中,有不舍,也有感动。莫雨桑心中讽刺,曾几何时,她也能让别人露出备受感动的神情,那晃动的泪花在眼中转悠,她此刻也想哭,不过不是感动,而是悲哀。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时刻盯着那份文件,似乎签字的人,不是活着的生命,而是为他们赚钱的机器。江桓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这份文件,只要你现在想要取消,还随时可以反悔。”
因为他们还没有把签字的文件上交到总部,那么负责人也就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签字了,如果此刻反悔,也不算毁约。但那金发碧眼的男人似乎能听懂中文,他警惕地看着莫雨桑,轻轻将文件往自己的方向扯,莫雨桑嘴角微勾:“看来有些人一直在装聋卖傻,想伺机得到情报,这可不是君子行为,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可曾听过,恶积则不掩?做小人可没有君子来得坦荡。”
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就会时刻在心中懊悔,即使人心再冷漠,也是骗得住别人,骗不了自己。那金发碧眼的男人,见遮掩不住了,看了江桓一眼,求助的表情,瞬间落入莫雨桑眼底:“看来,你不是一个人,既然有什么话,就摊开说,我从来不偷偷摸摸,你如果想要获取我的原谅,说真话,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指桑骂槐也是让做亏心事的人,感到心中颤动的重要方法。但江桓没有她想象中的慌张,眼里的波动依旧四平八稳。她看了一眼江桓,这两人,八斤八两:“江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金发碧眼的男人有些坐不住了:“莫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请不要冤枉无辜的人,我只不过受总部指派,来保护这个合同的严密性,你如果是觉得我有什么做得让你不满意的,大可去问总部要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