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商人,有几个已经坐不住,准备出手,主持人让带着绒布手套的助手,小心翼翼地端着精致的银盘,莫雨桑有种错觉:“这盘子和我们吃饭时,餐桌上装点心的盘子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低低笑起来,也纷纷议论:“不提我还没发现,果然是很像。”
“难道没有多余的经费了?”
“可能作风比较简朴。”
第一排,除了唐觅风和莫雨桑,还有两个人,和周围格格不入——瑞希和横井葵。横井葵的背景不太清楚,但她的工作和珠宝有比较紧密的联系。瑞希背后给她撑腰的人,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心里有丁点好奇,都不能妄自猜测瑞希的身份,否则会被引起怀疑,旁人不敢噤声,见了瑞希,只对她客客气气的,装作正常,就过去了。瑞希拿了拍下来的钻石戒指:“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就拿捏着乱说话,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摊开手心里那枚镶嵌着粉钻的戒指,旁人不敢擅自接话,有慌张者,已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拿出做装饰用的方巾,给满额擦汗。莫雨桑不言,周围人都在等她的反应,只要道德上,瑞希占了一丝高度,他们都已经准备好,站在她身后支持。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算是她今天犯小人,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她回去得烧根香,祭拜祖宗,保佑自己,否则又被人害了而不知。唐觅风示意她不要多言,她原本思虑的眸子也停了下来,只朝着瑞希所在的位置点头,眼里是提前掩饰好的歉意。唐觅风把驰峻招徕,让他把提前准备好的电影票拿来,莫雨桑小声嘀咕:“驰峻,你的师傅哆啦A梦在哪里?我要找他拜师!”
驰峻知道她笑话里的含义,更加显摆,将手里的提包,往她膝上放:“这都是常备,还有提前准备好的。”
说罢他看唐总一眼,将电影票从黑包旁侧的口袋里拿出,在莫雨桑面前晃了晃:“还好唐总想得周到,做了很多预先的准备,不然就你这样四处乱闯的性子,我看三五天不要,在美国就找不着你的尸体了。”
她刚要反驳,抿嘴去抢那票来看,驰峻猛地将手抬高,她坐着,无法够着,憋着气看他。唐觅风适当出手阻止:“别闹。去给瑞希送去,说是我给的,让她提前半天联系。”
驰峻刚要走,又退后两步,回过头提醒:“是我去接她来,还是我打电话告诉她你什么时候有空?”
莫雨桑觉得奇怪,电影票?既然是两张,这是去看情侣场?忽然觉得可笑,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管着他,他自由身,自己不过是他在公共场合,假扮的女友,未婚妻都算不上。他现在对她的好和照顾,都是为了面子,还有明着不被人揭穿罢了。她的心,在发觉他对别人,也是一如既往照顾的时候,冷却大半。唐觅风思考几秒,似乎在考虑行程,驰峻提醒:“这几天都有空,也不是紧急的事,都可以调度挪开。”
他抬手,让驰峻免了:“不是行程问题,她如果问起,这电影票作何用,别说。只提起是我给她的两张票。她知道我私人的电话,她知道怎么做。”
瑞希连唐觅风的电话都有,他们之间还没有问题,那就不正常。“你还真是处处留情,连瑞希都是你的人。”
她冷嘲热讽。女人往往在男人面前展现嫉妒时,是最难堪的。莫雨桑何尝不知。距离不远,几乎是同时,那边就爆发出了惊喜的女声:“真的?太好了。看来唐觅风还记得我。之前就和他联系了很长的时间,都不见我。”
驰峻声音传来时,就明显比瑞希淡了很多,没有那么多情绪的波澜起伏:“瑞希小姐,唐总工作繁忙,最近国内很多生意需要商谈,美国这边,还请您多担待,都是您在帮着,唐总让我转告您,这张票是他专门给你的。但原因不愿细说,只希望您能收下,也是唐总的心意。”
瑞希把攒在手中的票,用手指摸了两遍,现出两张,很显然,一个人怎么可能用两张票看电影,当然是……唐觅风陪她去!这种当众送礼物,却又神秘的感觉,瞬间引爆了瑞希喜爱刺激和惊喜的那根神经:“太棒!这礼物我收下,请替我和他道谢。”
莫雨桑心里复杂,不知在想写什么。周围的人,都没说话,年长者自然看不懂年轻人在搞些什么把戏。这样的八卦,几乎不要半天时间,等宴席散了之后,他们就会将这些朦胧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拍卖会上最后一件压轴大礼,居然是仿版的莫桑钻,莫雨桑看着那颗钻发呆。“你很喜欢?”
唐觅风问。她恍惚地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这颗钻几乎除了莫雨桑一家人,很少有人知其真容。而且摆在拍卖台的这颗,也不叫莫桑钻,卖家可没那么傻,把自己的罪行摆在台面上,那可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主持人终于拿出了整场最出色的描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