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时,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至于是下人帮的忙,还是唐觅风亲自把她抱到浴缸去,她早已没有了任何记忆。过度的劳累,她的思绪也脱线到无边无际。几乎是两眼发直地晃荡着走进厕所,匆匆洗漱一番,穿好摆在床边的衣服,她下意识地看床头,发现既没有纸条,也无任何留下的东西,只有她的包和之前穿来的高跟鞋,用一个合适大小的精致手袋装下。她提起来,穿着昨日的平底鞋。莫雨桑双脚真正落地,站起来,才发觉脚底有些凉意,她查看仔细,伤口已经被涂上了新的药膏,并用纱布包扎,卷了一层,很好地照顾到她方那么就穿进鞋又不会影响走路。她四处看,已经没有了唐觅风的身影,甚至连个余音都没有。莫雨桑突然没有来由的失落,从内心油然而生,这里的仆人似乎很忙碌,根本没有时间闲聊,甚至在站门口待命的机会都没有,她见下人们步履匆匆,最终她在餐桌旁找到的唯一“活人”,苏小小还没走!她忍住没有说苏小小居然还留在这里。就算莫雨桑不抬头,也能察觉到她的气场很不对劲:“睡到这时才起,也亏江桓能聘用你当他的手下,这样的秘书,看来也只能沦为床上的玩伴,真正做起事来,恐怕一无是处,只能碍手碍脚。”
苏小小啧啧两声,手里的刀叉尖锐地切割着盘子里的三明治。莫雨桑挑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看了她一眼,很快,仆人自觉地从厨房端了一人份的早餐过来。她拿了勺子,挖了一大块沙拉,送进嘴里:“首先,我不是江桓的秘书,他身边管事的,另有其人,如果我是做他的秘书,也就不会这次来美国,还带着自己的助理过来。”
“所以你不过是个花瓶,那个替你收拾烂摊子的,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她笑得毫不留情,拿着吸管,往刚开启的罐装德国啤酒里放。莫雨桑从未见过大早上就喝酒的女人,她没有问她原因,只吃干净了自己盘内的食物,擦干净嘴,提着包,和厨房忙碌的女仆道谢,那么就匆匆往门外走。苏小小见她离开,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直接喊道:“站住!我还没让你走!”
“在这里,谁都是人生自由,更何况,就算唐觅风来了,他也无法将我禁锢在此。”
苏小小冷漠而疏离地站起来,看似无动于衷,脚步早已加快了数倍,她穿着高跟鞋,自然不如平底鞋的莫雨桑走得快。奈何莫雨桑脚底有伤口,也不是刻意躲着她,很快就被并肩赶上。苏小小近距离,发现了她眼底的黑眼圈,莫雨桑住在这里一晚上,完全是唐觅风的主意,她卸完妆几乎第二天没有带化妆品,早上也是素颜,脸部虽无毛孔,也细嫩有致。但她的黑眼圈是昨夜里,精疲力尽带来的,苏小小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扯着莫雨桑的衣服,把她往后拉,作势不让她往前走。莫雨桑力气没有恢复,她也不知自己和她对抗能有几分胜算,只堪堪站住:“你又要做什么?”
“瞧你这纵欲的脸,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唐觅风的宠爱?他不过是把你当做发泄情绪的炮友而已。”
唐觅风从来都不喜欢主动而不检点的女人,更何况昨晚她亲眼所见,莫雨桑坐在他身上,而唐觅风根本无动于衷,全程任她摆布,不阻止,也不主动。当男人这样的反应,通常是女人对他而言,没有半分兴趣。苏小小冷笑:“太死皮赖脸,就会被嫌弃!当初唐觅风对你感兴趣,不过是几年没见,觉得新鲜,回忆起以前的往事,毕竟过往的记忆总是美好而不可打扰的。但和你深入接触之后,恐怕,一切的完美都会被无情打破。”
至少在她看来,莫雨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矜持。果然和李伯母说的那样,她在国外,和众多男人风流一夜,连和自己一夜情的男人名字都会忘记的奔放女人。“他要对我怎么样,你看不惯,就去和他提意见,不要来骚扰我。我记得你以前也在法国读大学,似乎也是四年,那所学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所很有名的艺校。”
一切戛然而止。在苏小小让她闭嘴之前,转身离开大门,经过铁门的围栏后,她直接招了从Uber上预约的司机,坐车走了。她回酒店时,在大堂门口,遇见了刚匆忙从贵宾室里出来的井美。在这里碰见她,不算巧合,应该是情理之中:“好久不见。”
她不打算多说,那份文件,她还要加紧时间修改,今天必须完成,不然浪费的时间,后续还有很多步骤要谈,都得往后拖延。井美纤细的手腕从她的腰际,横插一杠子,带着温和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挑衅:“莫小姐,好不容易见到你,不如去咖啡厅聊聊,我正好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抱歉,我今天没时间。”
她推开井美的手,井美今天穿的衣服,早已不是昨晚的礼服,可见她是有时间和条件去换衣服的,是不是能从某种程度上说明,她昨天没有和江桓在一起过夜?井美突然无辜地惊讶一声,吓了她一跳:“你的鞋子怎么换了?居然穿平底鞋?”
只要是女人,稍微打扮一下,几乎都不会选择穿平底,因为其他人都穿高跟鞋,如果自己穿平底。气场有时候还是和身高有关系。她低头看着矮了一截的莫雨桑,叹气地抚摸她的脸庞,莫雨桑敏感地别开,她忽然又将手落在她的颈项处,那一抹红色的痕迹引起了井美的注意,她露出难以察觉的耻笑:“看来,昨晚莫小姐也和我一样,有着愉快而刺激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