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稿件的改动上出了问题,她首先怀疑的就是李如梅。但李如梅到底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暂时还不清楚。莫雨桑侧身躲在歪脖子树下,静观其变。李如梅和瑞希出了CG公司的大门,并没有就此各自乘车离去,而是并肩往左边走,正好朝莫雨桑躲着的歪脖子树方向走来。她们不是走几步路都要有司机接送吗?莫雨桑赶紧躲起来,她的后背紧贴着树干,等了大概她觉得两人的视线已经和歪脖子树错开的时候,她才从树后出来,莫雨桑的衣后早已湿透了。她一路跟着李如梅和瑞希。果然她们的最终地点并没有多远,几乎才十几分钟,就到了一家奢华的咖啡厅。人均消费在三百以上。莫雨桑为了进一步跟踪她们,十分肉疼地拿了四百块:“给我点一杯卡布奇诺。”
“小姐,你是一个人,还是……”也不知她今天到了什么霉运,前面两人还没走远,那服务生小哥,就积极地上来,给她推荐各种新款咖啡,她喝不惯那些,心里又紧张得要死,自然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看今天新品有多好喝。“不要给我介绍了,我一个人。”
但小哥似乎还不死心:“我觉得这款抹茶奶香红豆咖啡,特别适合你本人的气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某位知名影星,我孤陋寡闻,不能猜出你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小哥紧张得结巴,从吧台后面拿出一个记账本,莫雨桑瞬间碉堡了,找我拿签名也不要用结账的纸啊喂,具有法律效力她签了就完蛋了,莫雨桑连忙推搡:“大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什么大明星,连经纪人都算不上,不要找我签名。”
那小哥似乎并不死心,嗓门随着激动的心情而失去控制:“女神,请签名,我知道你一定很出名。”
她长得这么漂亮,他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年,就算是在大城市,小时候家里也有很漂亮的姐姐,伯父资产过亿,娶妻自然不会难看,但也万万不抵莫雨桑的百分之一。咖啡厅向来要求保持安静,如果是客人在餐厅里大吵大闹,尚且会被提醒。作为服务生,更没有资格肆意大声喧哗。很快经理赶了过来,周围的人,也因为他一个人的叽喳而反过头来。“你搞什么?要是今天有客人投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你大伯是什么建材公司的老板,我就不敢开除你!”
经理是个年轻人,他正是这家餐厅老板的小儿子,餐厅老板在国外居住了几十年,忽然兴致来了,想要在国内开家有情趣的咖啡厅。不过这家咖啡厅,因为符合市场需求,又因为他的创新咖啡而变得独一无二,几乎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做得很大。很多大投资商,都给了大量的资金,让他把咖啡厅做得更好。莫雨桑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似乎既复古,又前卫,檀木做的招牌上,用现代机械管道,精雕细刻而成的“绿格林”三个字,融合了众多元素,虽然简约,却带给人浓厚的意境,她差点忘了自己应该遮住脸。经理很年轻,典型的奶油小生,在国内长大的小屁孩,也就二十出头。服务生小哥告诉他,自己看见了明星,他扯过他手里的记账本:“就算是大明星,如果别人不愿意为你签名,你难道就揽着别人不走了?”
这时,他下意识地朝莫雨桑看过来:“不好意思,这员工是新来的……”他呆住,说不出话。莫雨桑见有人站到面前,她才把视线从头顶的牌匾转移,见好几个人都盯着她。糟了。她连忙垫脚张望,该不会把李如梅和瑞希给跟丢了?还是她们已经发现她,已经走了?她隐约看见李如梅和瑞希的背影,她们向来都是上流社会的顶端,几乎不会有闲情逸致去围观别人的生活,她们自己的人生,都已经是别人羡慕不来。莫雨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服务生:“我快被你害死。”
转而和奶油经理说:“麻烦不要再大惊小怪了,我承认我是明星可以了吧,麻烦保护我的隐私,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来了这里,恐怕今天就出不去了。”
奶油经理只知道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服务生小哥推了他一把:“经理,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奶油经理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服务生小哥一眼,猛地推了他的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盯着她看了,别把你自己带入到我身上!我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我爸可是带着我混模特圈的,那些女人,各个都喜欢倒贴。不过嘛,像你这种,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他愤愤地说了几句,从他盘子里拿过那杯卡布奇诺,四处寻找莫雨桑的身影。莫雨桑一路用衣服自带的帽子,遮住半张脸。还好她够瘦,也可能是衣服很宽大,她几乎可以把大半张脸,都隐藏在这薄而宽的帽檐下。她发现李如梅和瑞希坐在一个半开放式的包间里,她也随着坐在了隔壁,这样既可以听到隔壁的谈话,她也不用担心被发现。还好她刚才的提醒起了效果,当奶油经理亲自端着一杯卡布奇诺,找到她的时候,没有多言,也没有大声地提醒她这里是两个人以上才能坐的包厢。她道了谢,就让奶油经理离开了。李如梅的声音,在今天听起来,格外不同,似乎带着一份高兴和明快:“瑞希,能在国内见到你,实属不易,等你回去,代我和你父亲问好。”
莫雨桑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她有这么讨好别人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刻意讨好,而是李如梅从来都是拿鼻孔看人,连对自己儿子,都难以抹掉颐气指使的嫌疑。难得这么正常的态度,她还真有点怀疑,这李如梅,是不是吃错药了。妖娆动听的声音,听来可能是瑞希:“伯母,可别把我的任务拖得这么重,今天一来中国,可能就要很长时间才会回去了,母亲告诉我,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昨日和她商量,父亲又和母亲讨论起我谈婚论嫁之事,我不好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