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装旁边,还放了一条鹅黄色小洋装,应该是也给莫雨桑准备了,唐觅风眼神扫过某个傻妞,她身上安然无恙的,哪里用得着。迅速穿好衣服,唐觅风发现莫雨桑又不见了,叹了口气,心道真不省心。最后在沙发的后面找到蜷成一团的莫雨桑,紧紧地抱着酒瓶,嘴巴一直在念叨:“你们不要过来,觅风呢,觅风,觅风……”唐觅风轻轻地蹲下来,先摸了摸她的头发,柔顺光滑的,很像一只会叫他名字的小宠物。刚摸了没两下,就被莫雨桑狠狠地拍来,她的警惕性很强,“你走开!走开!离我远点!不要碰我!”
唐觅风脸色苍白,弯曲了一下,停在半空中的手,有点尴尬。很快的,他微微勾起嘴唇,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对莫雨桑伸出了双手:“桑桑,觅风在这里啊,你不是要找觅风吗?”
莫雨桑睁着大大的眼睛,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你猜不是觅风,觅风从来不会对我笑的,你是假的,肯定是那些人叫你来骗我的!你走开!”
唐觅风伸出的手,彻底僵硬在了半空中,原来结婚那三年,自己给她的记忆,竟然连一个微笑都没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唐觅风再次伸出了手,脸上没有笑意,只有满满的恬淡跟认真:“桑桑,你仔细看清楚啊,我就是觅风啊!”
心下很疑惑,莫雨桑为什么一直叫自己别靠近她,她嘴里的“他们”,又是谁呢?莫雨桑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确认以后,甜甜地笑了起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唐觅风的怀里。唐觅风亦紧紧地抱着她,心中无限涩意,难道只有她被酒精控制了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和平共处吗?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唐觅风带着莫雨桑出夜色酒吧的时候,艾克娇气地跺了一下脚:“都是骗人的,说好的不是未婚妻呢?还骂我认错人!你们这些人可烦了呢!”
莫雨桑还是傻笑着,只不过从刚才的抱着空酒瓶,变成了抱着他。还是很听话的,一点都不像那些耍酒疯的人,各种不配合。本来唐觅风想带她回她家的,可是突然想起她家里那个野男人,莫雨桑要是这个样子回去,肯定被拆了吞进肚子里。才这么想着,他已经到家了,曾经他跟莫雨桑的家。莫雨桑已经睡着了,唐觅风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吃吃的笑声。周围黑漆漆的,要不是看到莫雨桑亮晶晶的眼睛,唐觅风开始怀疑,今晚是不是见鬼了。“哈哈,你被我骗了吧?我假装睡觉来着!”
莫雨桑还是甜甜地弯起嘴角,双手勾住唐觅风的脖子。唐觅风侧进半个身子帮她解安全带,脸跟脸之间靠得非常近。被她这么一勾,他的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娇艳欲滴的红唇就在眼前,唐觅风忍不住上去采撷,发生了今晚一连串的事情,他怎么都粗暴不起来,异常温柔地扫过她的口腔,十分沉迷于她的美好味道。意外的,莫雨桑很是配合,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现在已经是深秋,敞开的车门,凉风很快就灌了进来,莫雨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意识还是混混沌沌的。推开唐觅风,又开始傻笑,嘴巴还是一张一合的,他这次就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了。拉着她的手,她也还安分,就跟着唐觅风走。“呜呜……”唐觅风刚刚关上门,身后的人儿,张开嘴巴又开始号哭了。他感觉自己捡了一个大麻烦回来一样。怎么莫雨桑不管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都要跟他对着干呢?他的冰块脸快要碎成渣渣了。“哎……桑桑你又怎么啦?”
唐觅风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到客厅沙发就坐了下来。唐觅风无奈地耸耸肩,只得跟了上去。还没有走到她跟前,就被莫雨桑梨花带泪还气鼓鼓的,用纤纤手指指控:“你这个坏人!你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了,还有……还有你们全家都是坏人!”
唐觅风心下明了她又哭的原因——看到这座房子了。旋即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她真的知道什么,装作很平静地问:“我……我们全家怎么是坏人了?”
莫雨桑撇了撇嘴巴,做势又要哭了,他虚叹一声,莫雨桑今天不会是流光了前面二十多年的所有眼泪,因为没有见过,所以他只当莫雨桑是个不爱掉眼泪的人。“你……你……”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嘴角下弯,莫雨桑眼睛咕噜噜地在这个房子里打转,你了好久都没有下文。唐觅风倒是非常的着急,想要握住她的手,莫雨桑却速度很快地把手抽回,离他远远的。唐觅风弯腰伸出手的姿势,显得特别干嘛,他磋磨磋磨手指,这种事情今天已经习惯了。默不作声地屈膝,蹲在莫雨桑旁边,酝酿了好一会儿,很正经,并且小心翼翼地问:“我哪里是坏人了?而且我全家也都是好人啊!”
“你全家是好人的话,会在我爸爸妈妈尸骨未寒的时候,把我送到法国去吗?而且还直接送到红灯区!我……我的爸爸妈妈,就……就这么离开我……我了!呜呜……”莫雨桑说到后面,越说越激动,这是她心里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平时被光鲜亮丽的外表覆盖着,今天喝醉了,卸下了厚重的面具,一股脑儿倾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