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碰她脸蛋的手,也恶狠狠瞪了手的主人:“滚开。”
“我不。”
唐觅风斜眼看了一眼她,然后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往莫雨桑身上靠。驰峻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了,现在就堂堂正正的当着电灯泡。唐觅风第一次笑成那样,至少他是第一次见到的,要不是冷冷地雪花跟寒风在他脸上拍打,驰峻都要以为春天来了吗?万物复苏了吗?莫雨桑嫌弃地往旁边靠,一点都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可是唐觅风就像黏皮糖一样,她挪一寸,他就移两寸,直到把莫雨桑逼到角落。后面的记者看着两个人影越靠越近,就觉得艾玛头条来了,纷纷伸长了脑袋,拿起相机咔嚓咔嚓使劲拍。她无视唐觅风脸上的奇怪笑容,忍不住呵斥:“你不想活了是吗?没看到我在开车吗?”
唐觅风才收敛了笑容,耷拉着脑袋,离莫雨桑远了一点。终于有了一点空间,莫雨桑可以松松被压迫的筋骨,发现唐觅风竟然委委屈屈地看着外面,跟被恶毒衣服迫害的小媳妇儿一样。莫雨桑心里一团乱麻,也稀奇竟然有心思跟他打哈哈,她狐疑地问“唐觅风?”
不消说唐觅风,莫雨桑认识唐觅风也算不久了,他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冷冰冰的无缝可入,什么时候有这种姿态了。莫雨桑简直怀疑是不是谁冒充他了,最近老是怀疑有人冒充唐觅风,不然就是唐觅风是不是被下咒了还是下了什么蛊。那些年仙侠电视剧里面,不就有苗疆蛊毒,可以让人中之,改变性情,甚至是任人摆布。毒蛊远了一点的话,易容什么的总是不远了吧,莫雨桑真想撕开他的假面具,好好看看‘他’是谁,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轻轻一捏,真金都没有这么真,所触之处,冰冷滑嫩,莫雨桑迅速抽回手,鉴定完毕,冷血动物肯定是唐觅风无异了。唐觅风有这么好调戏?他就不依了,抓住莫雨桑的手,黑曜石表面星点浮动:“我知道我很帅,这么公然吃豆腐我就不同意了。”
莫雨桑一个心神晃荡,一只手支撑着的方向盘就稍微动了一下,车随即微转了个弯,差点撞到护栏,唐觅风眼疾手快,放开了她的手,才能幸免于难。这吓得唐觅风脸色都变了,乖乖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不敢再作妖了,早知道刚刚就不乱开玩笑了。莫雨桑冷冷地语气:“怎么不闹了?接着啊,一起死,总是要死的。”
唐觅风就生气了,理论道:“快呸呸呸,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不动就是死啊,真想知道是哪只狗吃了你的修养,你爸爸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话一出,不光是莫雨桑变了颜色,唐觅风自己也察觉到失言了,心头很不是滋味,他大概是最没有资格提她爸爸妈妈的人了。只听莫雨桑更冷漠的笑道:“怕死了?怕死还过来干嘛?趁早跟驰峻回家抱女人吧。我的修养从来都是看人的,而你,不是人。”
唐觅风懊悔,为什么两个人每次好好的对话,都会被他搞成这么尴尬的场面,他转过头去,微咬牙根,不看莫雨桑,其实是跟自己生气。沉默久了,莫雨桑本就没有什么耐性,此刻更是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动——怎么都不舒服,她轻咳一下,问道:“哪棵树或者哪根柱子?”
再开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能比无穷无尽的路途更让人痛苦的。唐觅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这是在问要死在哪里吗?这么的云淡风轻,他更是惊讶了,难道,莫雨桑连争取都不争取了吗?这么容易认命。一时之间,他竟然无言以对,片刻之后越想越恼火:“你真当我是过来陪你死的吗?”
莫雨桑动了一下星眸,没有说什么,唐觅风继续说:“我,想要你陪着我,好好的,活着,你听到没有。”
莫雨桑下意识看过去,雪团在他头上身上落了许多,有不少已经融化,浸湿发丝跟头发,这么狼狈了,轮廓俊秀,他周身的气场仍旧不减,特别是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她从未看到过尽头。莫雨桑忍不住大笑出声,滑天下之大稽,她除了笑,根本找不到语言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