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笑呵呵的拍拍他肩膀，“好说好说，说实话，小伙子，我挺欣赏你的，问你点私人的事，你成家了没？”
凌川点头，“成家了，我媳妇还在念书，明年准备考大学了，我加油挣钱就是为了以后好供她上大学。”
小老头脸上现出几分遗憾，“我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两年嫁人了，小女儿还是单身未婚。 我想着给她招个上门女婿，说实话，我看你第一眼就相中你了，就是可惜你已经成家了。”
凌川原本只是想向对方请教生意经，却不想对方只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一时间不免尴尬。 “叔，谢您抬爱，我，我爱我媳妇，我这辈子就只认定她这一个女人。”
原以为被自己拒绝后，小老头会不高兴，却不想对方哈哈一笑，“没事，相遇就是缘，我就当结交了个小兄弟好了。”
“能受您指点，也是我们兄弟的荣幸。”
听了这话，小老头下意识打量了凌江两眼，“怎么，你俩是亲兄弟？害，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你们俩长得还有点挂相。”
凌川向对方介绍凌江，“这是我大哥，我们家就我们两兄弟。”
“两兄弟好啊。”
小老头笑呵呵的上下打量凌江，目光中透出几分满意来，“你大哥成家了吗？”
不等凌川开口，凌江就抢着回答，“成了，我儿……我女儿都6岁了。”
“哦，你就一个女儿？”
凌江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才含糊的点头，“啊。”
怕提及自家大哥的伤心事，凌川连忙转移话题：“叔，您是哪的人呢？”
“我陕北的……” 从闲聊中得知，小老头姓荣，全名荣正昌，今年46岁，在老家的县城经营业着一家服装摊。 “凌兄弟，你这趟就要这么回去了？”
“恩，一会就直接去火车站了。”
荣正昌朝他凑近了点，小声的说道：“你要是信我呢，多留一天，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有好货。”
凌川这次总共带了5000的货款，现在只拿到了2000块的货，还剩下3000在身上，就这么回去，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听到对方的话，心里不由一动，“是什么货？”
“棉衣、夹袄，运气好的话，还有羽绒服和大衣，都是出口外贸的原单尾货，质量那是杠杠的，今年比去年冷多了，这些东西拿回去就跟捡钱一样的好卖。”
凌川并没有被对方的一席话冲昏头脑，“昌叔，实不相瞒，我这次出门一共就带了两千多块钱，给了这批货的钱，身上就剩下一点路费了。”
荣正昌有些惋惜，“那就没办法了，行吧，下次再带你发财。”
说着，荣正昌把手伸进袄子的内兜里，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一张火柴盒大小的纸片，递给凌川。 “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凌兄弟，你留着，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络我。”
凌川接过带着体温的纸片，看着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串号码，心里微微感到一丝惭愧。 “昌叔，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厂里看看吗？如果货好的话，我想想办法，找熟人筹点钱拿一批货回去试试。”
“行啊，你明天先跟我过去看看，要是觉得有搞头，你再去弄钱。”
没一会，陆陆续续有小货车开过来，荣正昌也停止了闲聊，回到自己的区域准备装货。 见荣正昌那边只有两个人，凌川便让凌江看着身后的货，他则跑过去帮忙。 荣正昌的货不是很多，就十来麻袋，有凌川的帮忙，没几下就装完了。 “凌兄弟，明天早上9点，就前面那个路口，我等你啊。”
“好。”
荣正昌前脚离开，后脚石秀和邓文彬也带着小货车回来了。 装好货，来到厂门口，凌川将手里的提货单递给负责开门的保安。 保安看过单子后，起身走出保卫室，绕着小货车走了一圈，开口就让凌川把车厢里的货全部卸下来。 刚刚才装好的货，转头又让卸下来，凌川自然不愿。 “这些货我们都是付了钱的，收据在这，为什么要卸下来？”
保安昂着头，斜眼看他，“你们的提货单上写着27袋，可我看你们这车装的不止27袋货，全部卸下来，我要清点一遍！”
事已至此，凌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那名管事记恨上了他，所以让人刻意刁难。 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凌川只得忍气吞声的招呼凌江和邓文彬开始卸货。 三个人，一个在车上递，一个在下面接，一个负责搬到旁边的空地，配合默契，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把27袋货全部卸了下来。 见他们卸完，保安开始大声的清点，“1、2、3……27。”
嗯？怎么只有27袋？ 保安不信邪的从头开始数，可这次数完，依旧只有27袋。 “怎么只有27袋！？”
面对保安气恼的质问，凌川故作疑惑，“27袋有什么不对吗？”
保安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可很快，他也发现了这些麻袋的不对劲。 像他们这种正规大厂，封口用的都是专业封口线，可这些麻袋却是用棉绳随便扎的。 “这些货你们都拆过了？”
“我付过钱的货，不能拆吗？”
“当然不能，还没有出厂的货，是不能私自拆封的，这是厂里的规定！”
“可我们已经拆了，这要怎么办？”
保安冷笑，“私自拆封过的货，统统需要扣留下来，经过严格检查以后才能放行。”
凌川心里一沉。 他好不容易避开了管事的坑骗和算计，却不想还是被揪住了小辫子。 “扣留检查需要多久？”
“短则两三天，长则十天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要把他们的货扣留这么久，一旁的石秀上前来帮着说好话，“大兄弟，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这三个小兄弟是从江市过来的，眼下正等着把货拿回去交差，实在是等不了那么久。”
保安颐指气使的仰着鼻孔，“我管你那么多，反正我是按规章办事！”
见保安刻意为难，凌江心底也激起了几分火气，“是你们的人没说清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项规定，而且先前出去的那些车，他们的封口也是拆过的，为什么他们不用扣留？”
“那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你们的货有问题，有问题就必须扣留，说什么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