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云茉给的陈皮糖，郭雪珍后面的车途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加上郭雪珍，一共有81个职工，7间宿舍，每个宿舍有12个床位，床位倒是刚刚够。 登记分配好宿舍房间和床位，等大家放好行李铺好床，云茉让陈斌叫上几个稳妥点的男职工，把做好的招牌拿去工厂钉上，她和凌川还有黄知秋，坐着面包车去采购米面粮油和蔬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80多张嘴，一日三餐都要吃饭，买现成的成本太高，食堂必须得先办起来。 等把食堂所需的一切物资物料采购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因为还有没安排好做饭的师傅，这第一顿就只能由她们自己忙活。 云茉和黄知秋帮忙择菜、洗菜、切菜，凌川和陈斌负责蒸饭和切肉、炒菜。 时间紧，任务重，也来不及烧热水，只能用冷水洗。 这个季节的自来水彻骨的冷，云茉的双手被冻得像胡萝卜一样，指头仿佛被砍断了一样的疼。 等有空了，一定要买几双劳保防水手套放在空间里备用。 云茉洗一下就把双手捂到嘴边呵气取暖，一边暗暗默念。 “茉茉，我来洗菜吧，你去蒸饭。”
凌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蹲在水盆前用力清洗泡在水盆里的白萝卜。 云茉扭头朝饭锅方向看去。 直径一米五的大铁锅上已经架好了超级的大木桶，腾腾的白雾沿着锅边喷薄而起，整个后厨都烟雾缭绕的。 城里不像农村烧柴火，需要时时添柴看火，城里烧的是煤饼，煤饼只要架好了，火力能持续一两个钟头。 男人说是让她去蒸饭，实则是让她过去休息，顺便烤火取暖。 云茉去饭锅前站了几分钟，等双手和身上都暖和了后，走到菜板前准备替换黄知秋。 “妈，我来切吧，你去饭锅前烤会手。”
“没事，我不冷，你别碰刀，小心割了手，茉茉，你没什么事就看会书吧，快开学了，别把学习落下了。”
云茉笑眯眯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等我回江市再专心的复习。”
见她有主见，黄知秋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起她和凌川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市。 母女俩正说着话，郭雪瑶忽然来了。 “姑姑，茉茉，我来帮你们吧。”
黄知秋冲对方笑了笑，“不用，差不多要切完了，让茉茉带你去厂子各处转转吧。”
文员这个岗位还是挺重要的，等同于黄知秋的助理，同时还要兼任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云茉一边带郭雪瑶熟悉工厂环境，顺便给对方做简单的岗前培训。 香喷喷的白米饭，酸菜猪肉炖萝卜，白菜烧豆腐，外加一大锅蛋花汤。 在这个农村普遍还用粗粮作主食的年代，这样的伙食算得上相当丰盛了。 满满50斤的一大木桶米饭，被吃得一点不剩，平均每个人的饭量半斤之多，再加上两盆菜，一盆汤，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滚圆。 这顿饭也算是给了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进竹编厂做事，不仅有饭吃，还能挣到钱。 吃饱喝足，云茉把人召集进车间开会。 开会内容主要是宣讲宿舍管理制度，另外就是明天体检的时间，以及注意事项。 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有限，体检项目也比较简单，主要是做心肺听诊、肝肾功能和常规血检。 做体检需要空腹，睡觉前到明天体检时，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 为了督促每个职工做到，每个宿舍云茉还临时指派了一个宿舍长做监督。 “我再提醒大家一次，体检不是免费的，只是这一次的费用是由厂里替大家承担了，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这个机会。如果因为管不住嘴，影响到了体检报告的结果，后果自己承担。”
开完会，1号宿舍的职工留下来打扫食堂，其他宿舍的人则回去休息。 卫生是7个宿舍轮流做，所以大家也对这个安排并没有任何的抱怨或不满。 劳累了一天，回到宿舍，云茉把鞋一脱，躺到床上就睡了。 凌川去一楼锅炉房打回来热水，喊了两声也不见自家媳妇醒，只好默默拧了热毛巾，认真仔细的帮自家媳妇擦干净手和脸。 云茉其实早在凌川打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就是懒得动弹，由着他伺候自己。 一通忙活后，凌川去了对面的床躺下。 听到云瑶的云茉睁开眼，扭头看过去。 她和凌川住的房间也跟其他宿舍一样，都是单人高低床。 估计是怕挤到她，所以凌川铺了两张床。 下午凌川铺床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她们只是暂时住几天，等回江市了，这两张床可以留给黄开林和黄宇睡。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之间的默契增添了不少。 云茉一个眼神，凌川就会意的抱着枕头躺了过来，长臂穿过她的颈下，将她搂进怀里。 “媳妇。”
“嗯。”
“晚安。”
云茉闭着眼睛，顿了顿才开口，“凌川，以后不要对其他什么女人都说晚安。”
“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媳妇说的都是对的。”
云茉忍不住勾了下唇，“因为晚安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什么含义？”
“晚安的拼音是wan an，是‘我爱你，爱你’的拼音缩写，所以，你只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说晚安，懂了吗？”
半天没等到男人的反应，云茉睁开眼睛，仰头去看男人的脸，“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
凌川垂眸，漆黑的眸里倒映出她精致秀美的脸庞。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温热交错，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凌川的唇形其实很好看，轮廓分明，唇色淡红，呈现出一种柔嫩的光泽感，让人忍不住想亲。 就在云茉蠢蠢欲动的时候，却看见男人张了口，“媳妇，我在想你第一次和我说晚安是哪天。”
云茉闭上眼睛，默默调整呼吸和心情，“不记得了。”
“没事，我已经想起来了。”
云茉没应声。 凌川继续说道：“那天，你在学校受了委屈，我很担心你，我给你做了喜欢的糖醋鱼吃。”
这些事云茉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被男人提及，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