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好福气啊，女人念书可不容易，还能考上大学就更不容易了。”
说完，中年男人又感叹道：“在京城念大学，消费可不低，你身上负担不轻吧？”
“还好，我跟大哥经营了一点小买卖，养家糊口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相互之间也简单有了了解。 中年男人姓金，沪市本地人，今年45岁，之前是倒卖电子手表的，现在瞄上了传呼机这个新行业，也想来碰一碰运气。 金志刚指了指周围，“看到这些人了吗，都是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跟你我一样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凌川此时正坐在摩托罗拉国沪市分部的大厦楼前。 大厦前是有不少花坛和供行人休息的长椅，而此时的花坛和长椅上都坐满了人，甚至两边的马路牙子上都坐着人。 凌川就是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人之一。 凌川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还以为是坐着休息的，没想到居然都是为了经销商的名额而来。 “金叔，摩托罗拉经销商的资格很难拿到吗？”
“每个月只有两个名额，你说呢？”
凌川看了看周围的人，起码有二百来个，也就是说百里挑一。 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万元白能拿到江市的经销商名额，是真有些本事的。 “传呼机不像电子手表，电子手表国内就有不少工厂，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拿到货源。这传呼机可是高科技，咱们国家根本生产不出来，全靠进口，货源紧俏得很，要是没点门路的，你就算把钱捧到人面前，人家也不爱搭理你。”
原本此行，凌川是信心百倍的，可了解经销商的名额这么紧缺后，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沉重下来。 “金叔，名额这么少，那大家等在这岂不是白费工夫？”
“等在这多数是想碰碰运气，有人自己吃不下，可以过来找人合伙一起干。”
说到这，金志刚忽然神秘起来，压低声音说道：“运气好的时候，遇到过来卖水货的，一个倒手就是好几百块的利润。”
“水货？”
“啧，就是非正规渠道进来的货，你以为这传呼机为什么这么贵，因为关税高啊，水货不走海关的，懂了吧？”
凌川连忙点头，“那这种水货，质量能有保证吗？”
“怎么不能，都是摩托罗拉原厂生产的，只是是其他地区的货源。你知道国外这传呼机卖多少钱一台吗？”
“不知道。”
“价格至少便宜一半。干这行的，有人一个月就赚了上百万。”
凌川听得心惊，“他们不怕被抓到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可不像咱们，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干，人家早就花大价钱打点好了人脉和门路。”
见凌川不说话，金志刚继续又说道：“小伙子，看你是个实在的，我也不瞒你，上个月我就在捞了50台水货，转手一台净赚300，一个月满打满算赚了一万五，这可比倒电子手表强多了。”
“不怕被公安查到吗？”
“公安要查的都是大案特案，动不动上百万上千万的，你这点的小毛小利，人家根本懒得管。”
“哦。”
金志刚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凌川，“小伙子，相遇就是缘，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情况可以相互通气。这是我的呼机号，你也把你的呼机号给我一个。”
凌川摇头，“我没有传呼机。”
金志刚有些不可置信，“你想干这行，自己都没事先买一个吗？”
凌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前几天才了解到传呼机这个行业的。”
“这样啊，那你自己得先买一个用着，平时联络也方便。”
“嗯，我打算明天去专卖店看看。”
金志刚立刻道：“也别等明天了，我带你去熟人那里买，凭我的关系，给你打个九折没问题。”
一台传呼机一千多，九折就能省一百多块，凌川没办法不心动。 不过他心里一直保持着警惕，媳妇可是说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也是巧了，金志刚带凌川去的专卖店，是凌川之前考察过的，确认是正规专卖店而不是黑店，凌川这才放心的跟着金志刚进了门。 从金志刚跟店老板的态度和谈话内容来看，两人是真的很熟悉。 最后，看在金志刚的份上，老板给凌川打了一个八八折。 一下省了将近两百块，凌川打算请金志刚吃晚饭以表示感谢。 吃饭的地点凌川选在了所住酒店的餐厅，邵霖给了他一张内部VIP卡，他在酒店的全部消费都是五折。 两人点了四个菜，还要了几瓶啤酒，打折下来八十左右。 金志刚显然对这顿饭很满意，吃得满面红光的，对凌川的称呼也变了。 “凌老弟，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就能有这么强的实力。虽然我现在小有身家，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呢，唉，后生可畏啊，凌老弟，我很看好你，不出两年你肯定能身家百万。”
凌川腼腆的直摆手，“金叔，你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才赚了一点，不能跟你比。”
“行啦，凌老弟，咱们也不要来那些客套的，我俩投缘，你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金哥就成。我这人啊，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凌老弟，你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我也给你透个底，过几天可能有一批水货进来，你要是有想法，可得趁早做好准备，到时跟着我一块捞一把，也不枉你千里迢迢来这一趟。”
“我是看你实在才跟你透这个底的，你可别告诉第三个人，走漏了风声咱们谁也捞不着好。”
凌川连忙点头，“金哥，你放心，我在这除了你之外，其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金志刚笑呵呵的拍拍他肩膀，“没事，这不有我呢，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几个朋友，他们都是这一行非常有实力的行家，比你我入行早，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凌川婉拒道：“金哥，谢谢你的好意，还是过两天吧，我这次来沪市主要是为了拿到经销商，这件事没办成也没心思干别的。”
金志刚也不勉强，“好说，那你这两天先忙你自己的事，等过两天有好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