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那就有些危险了,李丽质此时已经对太子充满了怨念,理所当然的站在自己父皇的一边思考。
“虽然希望太子哥哥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可是父皇也该做些准备才是。”李丽质沉思道,李庸笑道。 “你就放心吧!圣人其实早有察觉,圣人出征的这一年里,太子没少招募私兵,虽然做的隐秘,却都瞒不过圣人,圣人也有所预感,所以才借重赏魏王来敲打太子。”
李丽质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父皇回朝之后,并没有重赏太子,并非是朝臣们想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李庸接着道。 “所以,圣人肯定是有了周全的准备,太子想要效仿玄武门之变,却也不想想,他和昔年的圣人相比,还差了好几个李建成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莞尔,嗔道。 “郎君又胡说,郎君是不知道当年是多么凶险。”
李庸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 “你当年也还在襁褓之中,还能知道什么凶险不凶险?”
李丽质嗔道。 “我曾听母后细说过,当年母后随着父皇一起上阵,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不想如今世人说的那样,不过父皇文韬武略堪比秦皇汉武,郎君又是治世之能臣,既然父皇和郎君都觉得没事,那我也是白担心,其实我就是听到火器才感到有些受惊,火器营却还在回师的路上呢!”
李庸笑道。 “虽然火器营还在路上,但是我还能集结一千多火枪兵,足够应对了,圣人给了我密旨,让随时待命,何况西山营在暗中,不会有事的。”
李丽质听了这才总算放心了,依在李庸身边,嘱咐道。 “那郎君就警醒些,还有,一定要注意保全自己。”
对于长乐能将话说到这份上,李庸也很是欣慰,笑道。 “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连圣人都放在心上,圣人唯一担心的是皇后娘娘骤然见到太子谋反太过伤心。”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蹙起了眉头,担忧道。 “是啊!母后若是骤然知道太子哥哥谋反,还不知道会多么伤心难过呢,母后的身体一向不好,若是因此病倒了,那可怎么办?”
李庸点头道。 “圣人也是如此担忧,所以我就出了个主意,让你陪着皇后娘娘去骊山小住几日。”
李丽质听了微微摇头道。 “父皇才刚刚回宫,母后岂会同意去骊山小住?这恐怕行不通。”
李庸笑道。 “所以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说孙道长说你需要去骊山温泉温养身子,让再让袁天罡找个说辞,说需要皇后娘娘陪着你去利于子嗣什么的,皇后娘娘一直也为你着急,所以一定会欣然前往。”
李丽质听了不由嘟起了嘴,嗔道。 “你也知道母后着急吧?那你还故意避孕!”
李庸嘴角一抽连忙道。 “今天不说这个,这正说着大事呢,你怎么又扯上了这个?”
李丽质笑道。 “好,连孙道长和袁道长都搬出来了,母后一定会答应陪我去骊山小住的。”
李庸点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找袁天罡,让他想个说辞,还有,皇后娘娘本就冰雪聪明又经历了那么多,你可小心点,别在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李丽质也感到压力有些大,不过还是点头道。 “郎君放心吧,我都省的。”
天色已经黑了,皇帝却不在宫里,长孙皇后心里有些呐喊,只知道李庸入宫来了,然后圣人就和李庸一起出宫去了,显然是有急事,这让长孙皇后有些担心,李二裹着一身酒意进入了大殿,长孙皇后连忙迎了上来,嗔道。 “感情圣人就是和李庸去喝酒去了?那圣人怎么不带上臣妾,臣妾也去尝尝女婿的美酒!”
李二笑着解释道。 “某不是专程去喝酒,也是有要事,去年火器监发生了一场爆炸,李庸回来之后查到另有隐情,火器监有人吃里扒外,不仅倒卖火药,还将火枪、火炮的图纸弄了出去。”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火器可是国之重器,若是流落到了夷国手里可怎么办?”
李二点头道。 “这事确实有些严重,李庸也很惶恐,这几年来某还没看到李庸这么慌过呢!”
怪不得皇帝立即和李庸一起去了火器监,原来是因为火器被泄密,长孙皇后连忙道。 “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李庸,他去年随驾出征,鞭长莫及啊!”
李二揽着皇后宽慰道。 “皇后就放心吧,某还没那么糊涂,这事确实怪不得李庸,所以某才特地留在李家庄陪他喝了几杯,安了安他的心。”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也是,他一心为国,屡立功勋,别说是不在长安,就算就在长安一时疏忽大意,圣人也就训斥两句让他警醒,难道还真的会惩处他不成?”
李二点头道。 “某都没训斥他,还陪他饮酒安慰他,不过这事也不是小事,好在流落出去的火器图纸都是最开始的落后试验品,某已经着人严查,无论是谁经手了火器图纸,皆格杀勿论,务必将图纸追回来。”
两人朝夕相处可谓十分熟悉,长孙皇后能感受到皇帝的情绪很低沉很愤怒,她也能理解,毕竟火器的威力那么大,若是流落到了夷国手里,对大唐也是一个威胁,长孙皇后握着皇帝的手,安慰道。 “圣人不必太过忧心,一定能将火器图纸追回来的,就算追不回来,李庸也一定能制作出更加强大的火器。”
李二笑道。 “某都知道,这事不宜声张,最好是暗地里查,先查出个眉目来再说,所以,皇后也暂且不要和别人提及此事。”
长孙皇后听了欣然点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李庸也面上无光,虽然他当初不在长安,但是毕竟是他掌管火器监,算是识人不明,看到皇后不疑有他,李二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难瞒过皇后,所以直接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自从皇帝御驾回到了长安,侯塞雷就一直十分关注火器监,因为李庸也回到了长安,虽然他自认为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谁都不可能察觉什么,掌控火器监的毕竟是李庸,面对李庸,谁都不可能放松警惕,因为李庸早已经成为了朝中不可忽视的重臣,一开始,侯塞雷也想过将宋德金灭口,但是后来还是没舍得,一来,想要拉拢一个火器监的人并不容易,虽然宋德金这是一个小小的监作,但是也能起到大作用,也许后边还用得上,二来,将宋德金灭口,反而容易灭口。毕竟那些事发生在去年,那时候李庸正在出征的途中,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在他想来,在李庸回来之后,只要他减少和宋德金的来往,李庸就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密谋,然后他就突然发现,宋德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止如此,在宋德金失踪之前,李庸还专程去了趟宫里,然后皇帝带着侍卫去了火器监,所有这一切串起来,让侯塞雷惊恐不已,莫非李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密谋?甚至连皇帝都知道了?惊恐不已的侯塞雷直奔东宫而去,李承乾听了同样大惊失色。 “什么?你说宋德金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了?”
侯塞雷连忙道。 “不只如此,李庸还专程去了趟皇宫。”
李承乾面色几经变幻,沉吟道。 “李庸入宫这有什么稀奇?”
侯塞雷连声道。 “李庸入宫之后,圣人就跟着李庸去了火器监!”
李庸去了皇宫,然后父皇和李庸一起去了火器监,然后宋德金就失踪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李承乾也不禁倒吸一口气,李承乾急声道。 “莫不是宋德金已经暴露了?你们不是说,李庸不可能察觉吗?”
侯塞雷苦笑道。 “臣和宋德金的走动都是去年的事了,而且十分的隐秘,自李庸回来,臣就没再和宋德金见面,李庸怎么可能察觉?臣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李承乾全都知道,当初他也没觉得李庸会察觉,毕竟李庸又不可能真的能掐会算,李承乾脸色苍白,恨声道。 “当初就应该将宋德金灭口,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忧。”
侯塞雷听了只是苦笑,若是将宋德金灭口的话,也许会暴露的更快,李承乾有些焦躁的踱步着,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宋德金犯了什么其他的事或者得罪了李庸?”
侯塞雷苦笑道。 “宋德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作,犯的什么事能惊动圣人?甚至让圣人亲自去了火器监?”
李承乾沉吟道。 “或许,宋德金此人贪财,或许是因为贪腐而被押了起来,父皇去火器监也许是因为火器的研制又有了什么进展,李庸此人最善逢迎,肯定第一时间跑去皇宫请父皇查看。”
侯塞雷听了也不由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时有小太监走了进来,李承乾瞥了一眼,十分不悦道。 “没见到本宫正在和侯塞雷有要事正在商议吗?”
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道。 “殿下不是吩咐奴婢若有宫里有什么动静就立马来禀报吗?”
李承乾听了急声问道。 “宫里有什么动静?”
小太监连忙道。 “皇后娘娘正在离宫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关切的问道。 “父皇呢?父皇陪着母后一起前往骊山行宫吗?”
侯塞雷听了也不由心中一震,如果皇帝和皇后还有闲心前往骊山行宫游玩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们的密谋并没有泄露出去,这是好事啊!而且,如果皇帝去了骊山行宫,那对他们来说将更为有利,毕竟骊山只是行宫而已,可不像皇宫那么固若金汤,小太监连忙道。 “只见皇后娘娘的凤驾,未见圣人的御驾,听说只有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晋王殿下、晋阳公主陪着皇后娘娘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听了一脸惊疑的问道。 “父皇才回长安没多久,母后怎么会突然前往骊山行宫?”
小太监连忙道。 “听说是李丽质入宫,缠着皇后娘娘一起去骊山行宫休养,说是孙道长说李丽质需要去骊山休养,袁道长说由皇后娘娘陪着去有利子嗣,皇后娘娘欣然应允,圣人也说好。”
越是听下去,李承乾的脸色就变得愈加难看,因为他在这其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孙思邈一直住在李家庄,还不是李庸说什么就是什么?袁天罡就不用说了,到处说什么李庸是他的师弟,巴不得李庸有求与他,所以李承乾觉得这就是李庸谋划的一场阴谋,是利用长乐故意将母后调离长安,甚至这极有可能还是父皇默许李庸这样做,那么李庸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母后离开长安?父皇刚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母后离开长安区骊山行宫?之前的几件事串起来就让他怀疑父皇和李庸是不是发现了他谋反的意图,现在加上这件事这就更让他确定了,父皇和李庸之所以大费周章的调母后离开长安,就是因为觉察了他要谋反的意图,是想采取行动而又怕母后替他说清,这是要杀他啊!李承乾挥了挥手,沉思道。 “本宫知道了,先下去吧!”
小太监躬身退出了大殿,侯塞雷立即急声道。 “殿下,看这情形,圣人和李庸极有可能是真的觉察了我等的筹谋。”
李承乾幽幽道。 “那是当然,不然李庸怎么会大费周章的请母后离开长安?父皇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让母后离开长安?这岂止是察觉了我等的筹谋,这分明是不想让母后为本宫求情,这分明是想让本宫死!形势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今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去宫里向圣人坦诚一切,磕头认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圣人一定会宽宥殿下,不过,殿下这太子之位一定会被废,甚至可能会离开长安,过着被监视的日子。”
侯塞雷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