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西山的那些没有报名跟着出海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一早就打听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着出海呢!如今终于有消息了,侯爷要遴选人跟着出海了,原本他们就觉得一艘船上肯定要有很多人,只是刘川川几个肯定不够啊!而且侯爷将来也不可能就一条船,当然需要很多的人手,虽然可以在外招募,但是他们这些人才是侯爷最信任的人啊!因为他们这些人不止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跟李府绑在了一起,正因为所有人的都期待着,所以消息一出就立即引起了轰动,巨大的轰动,另外这消息迅速在李家庄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因为苏家的庄子可不只这一个,连同李丽质陪嫁的长乐乡,那就更多了,李庸回到府里之后也有些犯愁,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跟李丽质说,南下早早就计划好了,李庸但是却迟迟没有跟李丽质说,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口,这个计划知道的人只有高达和郑丽婉几个在华亭县的人知道,若是跟武曌说的话很好开口,但是偏偏是柔情似水的李丽质让他难以开口,前面几次出征已经让佳人担心了好几次了,李庸回到后院,正碰到李丽质捧着花款款走来,原来是要插花啊!看到李丽质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他就更不好开口了。“郎君,好看吗?”
李丽质雀跃的问道,脸上全是期待得到赞赏的可爱样子,李庸笑着点头道。“好看!花美,人比花还美!”
李丽质听了甜甜笑道。“郎君今天忙完了吗?”
李庸点头道。“嗯,入宫了一趟,又去了一趟船厂的秘密据点,圣人……”还没等说完,李庸突然转头朝大门的方向看去,怎么听着外面那么喧哗?很吵闹,好像很多人聚集在了大门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李丽质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闹?”
还有人敢来李家庄闹事不成?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庄子,李庸其中一个住处,但怎么也是堂堂侯爷府加公主府,放眼整个天下,谁敢来放肆?“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庸笑道。“我陪郎君一起去吧!听着还挺热闹的!”
李丽质笑盈盈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陪着郎君,李庸和李丽质相携在一起刚刚步出后院,管家刘福已经赶了过来,还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李庸笑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听着这么吵闹?”
刘福连声道。“惊着侯爷了,庄子上的人都围了过来要见侯爷,整条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李丽质听了很是诧异,整个庄子的人都围了过来要见侯爷?只是为何?近来庄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她这个当家主母全然不知道?李丽质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李庸,心里头有些自责,庄子里的小事都不应该劳烦郎君的,这些小事理应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就处理了,毕竟郎君要操心的都是国事天下事,李庸倒是猜到了一些,莫不是因为要出海的缘故?他也有点疑惑,出海的消息传的这么快吗?他这才刚刚回府没多久啊!难道刘川川他们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的吆喝了一遍?府门已经打开了,外面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穷困百姓围着黑心士绅之家讨要什么公道呢。“侯爷、公主到!”
李庸和李丽质相携走出了大门,整条街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就响起了轰然问好声。“侯爷!公主!”
“见过侯爷!见过公主!”
整个李家庄的人对李庸、李丽质这对家主、主母那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不只是因为李庸和李丽质的尊贵身份,还因为李庸和李丽质带着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不必多礼!听管家说,你们都想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李庸笑道,大家一听刘川川他们说侯爷要找人出海就激动的跑了来,但是现在真的见到了侯爷,他们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李丽质笑靥如花,李庸的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他们身上仍然有股难言的上位者的压力,哪怕李庸表现的再平和,也依然让人拘谨,李庸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面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身上,这不是学堂里的学生吗?叫什么来着?“李大力,你怎么也跑来了?”
李庸笑着问道。“侯爷,我,我,想出海!听川哥说,侯爷要派人出海,我,我……”李大力支支吾吾回答道,果然是因为出海的事,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够快的,李庸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这小子才多大,不好好在学堂里上学,竟然还想出海?胡闹!你这般大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懂不懂?”
李大力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心虚道。“是,侯爷!”
李庸环视左右笑道。“大家也都是因为出海的事来的吗?”
“是啊,侯爷,我们听刘川川他们说,侯爷要多派人跟着出海,小的们这才来求侯爷开恩,让我们跟着去!”
李丽质看到这乌泱泱的人,心里十分的惊讶,这么多人跑来都是为了出海啊?想出海的人这也太多了吧?其实,这根本不算多,李丽质根本不会知道,若是李庸打算从长安城选人出海,想出海的人排起队来能绕长安城好几圈,就连李庸都低估了那几十车香料对长安的百姓带来的冲击,不止是那几十车香料带来的冲击,还有李庸一直以来树立的口碑和声望,让所有人都相信,海外确实有数不尽的财富,李庸和李丽质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李庸就是一个传奇,更何况在李家庄?原本李庸确实想遴选几十人跟着刘川川他们一起上船,看这乌泱泱的架势,他反倒是头疼起来,想去的人太多了,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乌泱泱的人,他们全都一脸的期待和渴望,李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因为刘川川他们荣耀而归,可能大家都只看到了荣耀的一面,却不知道危险的那一面,而这,必须要跟大家说清楚啊!李庸笑道。“程处嗣他们拉了几十马车香料回来,立下不小的功劳,获得了不少赏赐,大家都很羡慕吧?”
众人听了全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不羡慕?李庸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刘川川这个小子肯定没少吹嘘,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出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走路都有可能摔跤,骑马都有可能摔下马,更何况出海?海上多大风大浪,还有暗礁,这都很危险,出海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以为出海就是出去度度假,然后就能拉着一大船财富回来。”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出海有风险,刘川川他们可没少在庄子里吹嘘,好像他自己亲自见到的香料岛一样,还吹嘘搏击风浪,搏杀大鱼的美景,吹的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让人听着就知道刘川川他们在吹嘘,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出海确实是有风险的,所以在听了李庸郑重的解释之后,大多数人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们觉得侯爷说的对,走路都能摔倒呢,骑马都有可能摔死呢,耕田都有可能被驴踢死呢!打仗不危险吗?不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封妻荫子?如果程处嗣他们没能回来,那可能没人再敢出海,但是程处嗣几个全都一根汗毛不少的回来了,大家都觉得,既然刘川川几人可以,他们凭什么不可以?“侯爷,我们不怕危险啊!”
“是啊,侯爷,我们不怕危险!”
“侯爷,求求您,让我们也跟着出海吧!”
大家还是这么踊跃报名啊!李庸扬声道。“好,想要出海的可以找管家报名,这次出海只选一百人,家中是独子的不许出海,未满二十岁的不许出海,体格健壮会水的人优先!”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整个长街都变得喧闹了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我可以报名了,我不是独子,我体格健壮,我还会水,哈哈哈!”
“为什么独子不可以出海?”
“我再过俩月就二十了,也不能报名吗?”
管家刘福带着管事走了出来,大声道。“大家都不要着急,满足条件的就可以来报名了,当然今天只是报名,能不能选上也不一定……”李庸和李丽质已经相携走进了府内,李丽质嫣然笑道。“怪不得外面那么热闹呢,原来是因为大家多想出海啊!”
“是啊,那几十车的香料把出海推上了风口浪尖,不只是他们想出海,那些世家望族谁不想派人出海呢?”
李庸悠悠道。“眼见大唐的世家大族都在组织人手出海,朝廷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已经刻不容缓了,所以圣人想要我南下勘察一下。”
李庸明显的感觉到李丽质的小手一下子就攥紧了。“父皇要郎君南下?”
李丽质轻咬着嘴唇一脸的紧张,这种事当然要毫不犹豫的推到李二的身上,反正李二确实要他上心勘察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李庸点头道。“嗯,对于南边我们还是很熟悉的,也知道哪里适合设为出海港口,而且,我还想去见见耿国公。”
李丽质紧紧的挽着李庸的手,良久都没有说话,她心里十分的不舍,同时也十分的埋怨自己父皇,李庸抽出手来,直接将她揽在了怀里,笑道。“我是南下,又不是北上,所以你不用担心的,我很快就会返回长安,至多也就半年的时间。”
其实李丽质也明白李庸说的道理,去年秋天父皇要征伐高昌国的时候,她以为是让李庸挂帅出征,但是那种万分紧张担忧的滋味至今让她铭记,但是现在,知道李庸要南下,她心里更多的是不舍,而不是紧张担忧,南方富庶安定,又不用打仗,自然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何况有华亭县在,更加不会有危险一说,她只是一想到会很久都见不到李庸,心中就有些发慌,不是担心,而是思念啊!一直回到上房,李丽质捧着花却神色怏怏。“公主怎么了?”
翠墨疑惑的问道,璎珞嘟嘴说道。“圣人要派侯爷南下,说是要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
翠墨听了吃惊道。“朝廷那么多官儿,为什么要让侯爷南下?”
武曌心思电转,笑道。“是啊!公主,侯爷被朝廷逼的从华亭县回到长安,又是练兵又是研制火器,白叠花也是大事,侯爷身在长安诸事繁忙,怎么能轻易离开长安南下?”
其实李丽质也明白翠墨和武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入宫去找母后或者父皇求情,在听到李庸说要南下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一股立即入宫去找母后或者父皇的冲动,但是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如果她真的入宫去了,或许能求父皇不让郎君南下,但是这么做对吗?平心而论,郎君确实是南下开海最合适的人选,因为郎君对出海最熟悉,而且郎君已经是朝中重臣了,当然要为君分忧,所以她不能入宫去求父皇和母后不让郎君南下,那样的话就是她太自私了,让别人怎么看郎君?而且华亭县的姐妹们也该这次回来长安了,李丽质摇头道。“郎君对开海最为熟悉,所以郎君南下也是应有之意,其实想想,相比让郎君去出征,还不如让郎君南下主持开海呢!至少南方富庶安定,华亭县还有丽婉姐姐她们在,不用担心会有危险,而且这次我想让姐姐她们都回长安团聚!”
武曌、翠墨等人听了不禁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去年秋年的时候皇帝决定对高昌国动兵,当时她们担心极了,生怕侯爷会被皇帝钦点出征,相比领军出征,南下主持开海,那就跟外出游玩一般,虽然也会很思念,但是却不用担惊受怕。担惊受怕的滋味才是最折磨人的,武曌笑道。“公主说的是,侯爷南下也算是优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