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这繁写版的来参照,好让自己快速记住这些字。 接下来这几日,她每日都会去找骆风棠。 一来探望那受伤的兵士,帮他换药。 二来,教骆风棠认字。 第一天教了他十个字。 没有汉语拼音,纯粹是死记硬背的那种。 拿烧火棍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给他看。 原本以为这十个字,足够他学好几日。 没想到,这小子的思维敏捷。 记忆力和接受能力,都远超出她的预料。 那些字,教一遍,他就会认。 写一遍,他就能模仿。 虽然他第一回写,捏惯了弓箭柴刀的大手不太会握笔。 写得有些慢。 但是,慢工出细活。 写出来的字,八九不离十。 再练习个几遍,待他掌握了握笔的技巧后。 那速度就提上来了。 字,也写得很规矩端正。 第二日,她教了他十五个字。 第三日,她又教了他二十个字…… 他照单全收。 不仅把她交给她的字,全记住了,也会写。 对于这样的高智商,又肯下苦功的学生。 杨若晴真是‘老怀欣慰’啊! 可惜他生不逢时,要是出生在现代,北大清华,随便进! 老杨头和杨华梅是第四日上昼回村的。 一同回来的,还有王栓子一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村口那会子,正值晌午,家家户户都在烧饭。 杨若晴和骆风棠正在山冲里伐杉树。 家里养伤的宁肃,托付给了骆铁匠和小雨照料。 今日,他俩带着干粮和水,打算好好干上一日。 骆风棠挥动这斧头,在那砍伐杉树。 袖子挽到了臂弯,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结实均匀。 随着每一下挥斧的动作,而绷出紧致而又流畅的线条。 伴随着木屑的飞溅,四米多高的杉树发出清脆的折断声,缓缓倾斜下来。 杨若晴拽着绳索的一端,边后退边用力拽。 绳索的另一端,套在杉树身上。 一个砍伐,一个拽拉。 一上昼,两人配合得当,一口气伐倒了十根杉树。 伐倒的杉树,骆风棠就地斩断那些横七竖八的枝干。 只留下中间一根笔直而粗壮的树身。 杨若晴则把那些伐下来的枝干和杉树的坚硬叶子,捆绑在一起。 这些东西带回去晾晒干了,折成硬柴。 一个柴靶子扔进灶膛里,那火势,能管好几拢松毛呢! 拾掇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在附近的水沟里洗了把手。 坐在草地上晒着日头歇息。 杨若晴拿出带来的干粮,是几只玉米饼子。 递了两只给骆风棠。 自己又咬了一口,忍不住打趣道: “又冷又硬,得铁齿铜牙才能咬得动啊!”
骆风棠笑了下。 “太硬了就不吃,我给你弄样好东西吃!”
他道。 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啥好东西?”
他笑了下,从怀里掏出两只圆溜溜的东西来。 “呀,红薯!”
她高兴起来。 自己家里也有红薯呢,咋就没想到带红薯来呢! 这脑瓜,还是转不过他呀! 骆风棠道:“咱烤红薯来吃!”
“好啊好啊!”
她抚掌。 两个人就地取材,往地上挖了一个洞。 把红薯埋进去,用一层薄土盖住。 找来一些干柴盖在上面,中间留着一个通气儿的拱。 用打火石打着了火,引燃了干柴。 他蹲在那挑着火势,她则伸出双手,烤着火。 暖洋洋的,一点都不冷。 “宁肃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吧?他打算啥时候去宜城府?”
等待红薯烤熟的过程中,她问他。 骆风棠道:“他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
“明日一早?”
她琢磨了下。 “咱明日要去送豆腐,这牛车回头跟大牛叔家再挪用一日。”
“顺道去镇上,刚好载他一程。”
她道。 骆风棠点头。 当底下的土被炙烤得焦黑且露出裂纹时,骆风棠熄灭了火势。 扒开上面的土,取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红薯。 红薯的表皮有些地方都烤黑了,露出一条条裂纹。 有的地方的表皮还翻卷过来,露出里面金黄色泽的红薯肉。 骆风棠掰开一块,又香又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杨若晴的口水差点被勾下来! 瞅见她探着脑袋过来,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 他笑了声。 “莫急,刚烤熟的红薯里面烫着呢!”
他把一条条红薯皮,小心翼翼撕下来。 “好烫呢,你等会再剥它。”
她提醒着。 他笑着摇了摇头。 不能等啊,某个小丫头馋得都抓耳挠腮了。 很快,他就掐了一小块红薯肉,吹得稍微凉一点。 送到她嘴边。 “这个不烫,可以吃。”
他道。 话音才落,她张嘴一口就包下了他递过来的红薯肉。 “好吃不?”
他问道,眼底含着笑意。 杨若晴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连连点头。 他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扭过头去,接着掐,接着吹。 一只半斤多重的红薯,就这么被他掐着全部喂进了她的口中。 “又香又软,甜滋滋的,太好吃了!”
她舔了舔嘴角,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他笑了,又把土里的另一只捞出来,在那剥。 撕撕拉拉的声响,极赋节奏感。 杨若晴撸起了袖子凑过去:“我也要剥!”
他道:“烫。”
“那你咋不怕?”
她问。 “我皮糙肉厚。”
他道。 她噗嗤一笑,轻捶了他肩膀一下。 “你当你是千年老猪皮吗?”
她打趣道,顺势从他手里接过那红薯。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冷却,表层的温度还是有点烫手。 不过,却已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了。 她在想,他方才剥的那只,肯定更烫。 学着他的样子,她三下五除二也把红薯的外皮剥落了。 然后,掐下一块香喷喷的红薯肉递到他的嘴边。 “张嘴!”
她笑眯眯道。 骆风棠讶了下。 “我不饿,晴儿你自个吃吧。”
他道。 “我肚子都撑爆了呢,快,张口,啊……” 他的脸红了下,头往边上侧了一分。 被人喂食,还真是不习惯。 “这学生咋这么不听话?是存心要让为师的老胳膊抬酸吗?”
她故意拉下脸来,问。 骆风棠哑然失笑。 张嘴接住了她喂过来的红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