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骆风棠的身影。 她抬手捞过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嗅着他留下的气味,唇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干什么去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昨夜那么疯狂,那么卖力的人是他。 可为啥每一次起床最早的也是他? 他就不知道累吗? 体力和精力是怎么恢复的呀? 这是个谜! 屋外,鸟雀落在窗棱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日光洒进了屋里,秋天桂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下床去浴房洗漱的时候,这才发现身体四肢一片酸痛。 孟浪! 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裳,她打算去前院探望婆婆拓跋娴。 才刚出寝房的门,便见骆风棠从外面回来。 一眼见到他脸上的神色,杨若晴便感觉出了他情绪的低落。 应该是知晓了拓跋娴要回大辽的事吧? 她暗想着,于是迎了过来。 “去哪了?咋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仰起头轻声询问。 骆风棠垂眸看着她:“晴儿,你昨夜就已晓得我娘要回大辽的事了吧?”
杨若晴怔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昨夜没跟你说,是不想你昨夜就难过。”
她道。 骆风棠苦笑,“可我尽早还是晓得了。”
杨若晴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骆风棠道:“我和我娘好不容易相认,我真不舍得她这么快就走。”
“可是,这些挽留的话,我却不能当她面说。”
“我只能私下跟媳妇你唠叨几句。”
他道。 杨若晴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换做是我,肯定也不舍不得的,可是,你娘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不仅是你娘,她还是大辽幼弟的姑母,是大辽的长公主,当家人。”
“她肩膀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妇人能比的。”
她道。 骆风棠点头:“我懂,这些我也懂。”
“晴儿你放心吧,当着我娘的面,我没敢这样。”
“其实我也该知足了,有大伯,有娘,有媳妇,人不能太贪心,是吧?”
他问。 杨若晴心里却是微微一酸。 亲人团聚这样的事情,对于普通的百姓之家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是对于骆风棠,却变成了贪心和奢求。 杨若晴压下心里的疼惜,轻拍了拍骆风棠的手。 “娘回了大辽,你身边还有我呢。”
她道。 “这里,这座大院子,是我和你的家呀。”
“等到过个一年半载,我再给你生一窝的孩子。”
“咱把小日子,红红火火的过起来。”
“等到空闲了,就一起北上,去看望你娘。”
“又或是再等几年,等你那个表弟长大一些,能自己独当一面了。”
“咱再把你娘接过来,含饴弄孙,共享天伦。你说,好不好?”
她仰起头问。 他一脸的憧憬和期待,仿佛已看到了那副让他激动的画面。 “好,好,太好了,我等着那一日!”
…… “婆婆,您的脚伤已无碍了,不过,这一路北上,建议您最好还是躺在马车里,尽量少下地行走。”
拓跋娴的屋子里,骆风棠坐在一旁,看着杨若晴在床边为拓跋娴最后一次检查脚伤。 杨若晴接着道:“这两****再配一些药,到时候给您带上。”
“都是咱村后眠牛山里野生的药草,做的药丸,药性好。”
“平时有个头痛脑热啥的,就吃一点,抹一点。”
她道。 拓跋娴微笑着听着,不时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这个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 趁着骆风棠离开的片刻,拓跋娴伸手握住杨若晴的手。 “晴儿,多谢你,帮我劝通了风棠。”
拓跋娴道。 杨若晴怔了下。 拓跋娴接着道:“先前我跟他那说我要回大辽,那孩子脸上虽然没啥太多的表情,可是,我却能感觉出他情绪瞬间就低下去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他,幸好有你,我看他好像想通了,我也能走得放心。”
妇人有些急切的道。 杨若晴微笑着反握住拓跋娴的手。 “娘,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道。 拓跋娴连连点头:“有你这句话,娘放心。”
“对了,娘,你要走的事儿,阎老伯和那日松晓得么?”
杨若晴又问。 拓跋娴道:“我是跟阎大哥合计好了的,那日松那边,还没说。”
杨若晴点点头,拓跋娴是大辽的长公主,啥时候回大辽,一句话的事,那日松不敢不从。 再说了,回大辽也好,省得那日松留在这里,隔三差五的跟杨若兰瞎搅合。 “娘,晴儿,那日松过来了,说是有事要求娘!”
这边婆媳俩个正说着话呢,骆风棠突然从外面进来。 杨若晴松开拓跋娴的手,转身望向骆风棠,“他找娘,有说是啥事么?”
骆风棠摇头。 杨若晴眼底却掠过一丝怀疑。 那小子,该不会是想要带杨若兰一起回大辽,所以过来请求拓跋娴吧? “晴儿,你想说什么?”
拓跋娴突然问。 杨若晴蹙了下眉,俯身,贴着拓跋娴的耳朵,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和猜测说了下。 拓跋娴略讶了下,对那个叫杨若兰的女子,闪过一丝嫌恶。 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先让他进来吧,看看他说什么再做定夺。”
拓跋娴道。 很快,那日松便进来了。 看到屋里不仅有骆风棠,还有杨若晴,那日松愣了下,面上露出一丝迟疑。 拓跋娴端坐在床上,看到那日松那副畏缩不前的犹豫之色,不怒自威。 “那日松,你有何事要说?尽管说来。”
拓跋娴道。 那日松又看了眼杨若晴,涨红了脸。 拓跋娴的声音再次在屋里响起:“我是长公主,晴儿乃你们一族的族长。”
“你有何事,尽管跟我们二人说来。”
她再次道。 这就是晾出了身份来说事儿,而不是平时的那种相处了。 那日松闻言,也忙地站直了腰杆,端正了身形,摆出了属下该有的恭谨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