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从耳边递过来,白蔷薇愣了一下回头,就看见穿着浅灰色西装的苏谨予就站在面前。“谢谢。”
白蔷薇没有拒绝,刚接过来,苏谨予就拿着打火机过来。白蔷薇看着跳跃的火焰有那么片刻的迟疑,见对方坚持下去,生怕会烫到手,只好凑过去点燃了烟。见她不拒绝,苏谨予的眼中划过一丝宠溺。收回打火机也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娴熟的姿势让白蔷薇诧异的看了一眼,苏谨予夹着烟笑了笑:“你走了之后就喜欢上了。”
“现在只怕是改不了了。”
说着,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目光盯着手中烟,神色莫名。白蔷薇不再说话,亦或者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想到苏谨予回来,但转念一想苏谨予会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说起来苏谨予除了在叶珊珊这件事情和蓝少炀有些龃龉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冲突。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这是真理。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站在窗户边抽着烟,一起看着外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外面除了葱郁的树林之外,只有无尽的黑暗,看来这里并不是主干道。“这里的环境很好,当初蓝少炀看中这里,我还嘲笑过他。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里竟然成为了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了。”
苏谨予自嘲的笑了笑:“所以说我的目光永远比不上蓝少炀,甚至……”甚至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没有办法弄清楚。不像蓝少炀,一眼就知道自己喜欢谁,需要谁。白蔷薇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对方说的意思她明白。可是明白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是变成这样了,很多事情根本呢就没有办法后悔的。苏谨予也没有想过让白蔷薇回答,他只是想要说说话,想要和白蔷薇说说话而已。“我很想你,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当初那么蠢,有时候在想,这件事肯定是幻觉,一定是别人逗我的。”
“这种矛盾的想法让我的情绪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喜悦,让我没日没夜的不敢入睡。”
抽完一支烟之后,苏谨予又掏出一支烟点燃,继续抽起来。白蔷薇看着他这么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皱皱眉低声道:“抽烟不好。”
苏谨予顿了一下,抬头双眸中迸发出光亮,璀璨的摄人心魂的,像是小孩子得到最喜欢的玩具,又像是大狗得到了最好吃的骨头。这样的表情让白蔷薇完全愣住了,让她无法承受,只好勉强的扭过脸,将视线转移到远方。“蔷薇。”
苏谨予伸出手想要碰触她的长发,可是手指在离对方一公分的时候,停下来。手指轻轻地动了两下,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缩了回来。沉默的抽着烟,气氛变得太过于凝重。“苏谨予,忘了吧,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苏谨予拿着烟的手颤抖起来,像是压抑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渐渐地快要压制不住,喷涌而出,让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蔷薇……”哽咽的嗓音中带着艰涩,似乎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忘不了。”
根本就忘不了。也不想忘。“苏谨予,何必呢,你我之间只是利用与买卖,说真心是不是可笑了点。别这么折磨自己了,爱这个东西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蹉跎着蹉跎着,也就没了。”
“什么是爱呢,爱就是彼此伤害。看你和我就是这样,先是我,然后是你,这只能说明我们并不适合……所以放弃吧。”
“别自己折磨自己了,你好好想想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愧疚。”
“如果是愧疚的话,给我钱吧,给我钱让你心里平衡一下。如果这样的话……”“蔷薇,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苏谨予苦涩的捂着双眼,似乎有液体想要出来,可是因为太悲伤而眼睛干涩,根本流不出来。没有眼泪的悲伤,让他的心更加的沉重,更加的难受,像是失去了水的鱼,离开土地的大树,将要枯萎死亡。白蔷薇淡淡的看着他,默默地叹口气。看了一眼准备离开。只是在侧身经苏谨予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蔷薇……”似乎除了喊她的名字,什么都不会了。白蔷薇没有回头,沉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最终,苏谨予还是放开了手,就这么惨然的看着白蔷薇头也不回的离开,昏黄的灯光拖长了那身影,他就这么痴迷的看着,看着,连最后一点点的影子都不想放过。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啊……”背上自责愧疚,还有爱,让他无力的缓缓蹲下来。这段时间的内心折磨,让他整个人憔悴不堪,体重急速下降,在这身灰色的西装下是怎么样消瘦的身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沉默的靠在墙边,整个人都被黑色笼罩着,像极了他的人。白蔷薇默默地下了楼,她的内心也不是想表面这么平静。直到感觉不到苏谨予那灼人的视线,僵直的后背才缓缓地松下来。苏谨予已经不是她之前认识的苏谨予了,这样悲伤的男人,这样被自责愧疚的男人,让她的心微疼。何必呢,明明是贵公子,何必把自己弄成痴心人。“遇到了?”
迎面走来欧辰,见白蔷薇的神色,低声问道。虽然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但是白蔷薇还是听出来话语中的关心。“嗯。”
“没事吧。”
“没事,只是让他不要再这样了。”
白蔷薇淡淡的说道,半垂着的眼睫毛微闪,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欧辰见她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看着大厅中央已经有人开始跳舞,便说道:“我们跳舞吧,也许可以遇到你的缘分。”
“呵,没必要吧。”
“那就当玩吧,年轻人多玩玩。”
欧辰的语调轻快起来,牵着白蔷薇走到宴会中央。“我不是很熟。”
“没关系,我带着你。”
白蔷薇看着高大的欧辰,有些别扭:“这样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