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泽拿起电话,接听,并没有出声。对面也好像在等待一般,也没有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听到一个男人压着声音问:“是胡小姐么?”
黎成泽微微眯眼,面色不善。本来他就很不喜欢有男人找胡曼,而且这次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声音,黎成泽觉得并不熟悉。他冷声问道:“请问您是……”黎成泽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他看着电话屏幕,目光冷冷。胡曼扒着他的手,看着电话被挂断的页面,她并不认识那个电话号,因此,眉心跟着一蹙。黎成泽把电话收了,不让她再看。“估计是打错了。”
胡曼眨眨眼睛,不太相信。黎成泽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不信?你连我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胡曼没有说什么,小手忍不住一下一下抠着黎成泽的手指。黎成泽轻叹一声:“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可爱么?我真是喜欢死了。真的。”
胡曼小声说道:“我以前不好么?”
黎成泽轻笑:“你没有不好的时候,一直都好,好得不得了。”
黎成泽带着胡曼又在教堂里面转了一会儿,跟胡曼说着自己的构想,这边怎么设计,那边怎么安排。黎成泽像是想要把所有的幻想都用一场婚礼来表达。胡曼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一般对这种事情充满幻想的,往往是女人,黎成泽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热衷于此?黎成泽说着说着,见胡曼并没有看他手指着的地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挑挑眉毛,笑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的话就跟我说,现在方案没有确定,随时可以改。”
然后,他顿了一下,又道:“就算确定了,也可以改,没有关系。只要让你满意。”
胡曼摇摇头,没有不满意的。还能有什么不满意,黎成泽都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再不满意,那真的是太过分了。黎成泽却是轻笑,他伸手,把胡曼耳边的头发捋了捋,帮她别在耳朵后面,两只手指捏着胡曼的耳垂,轻轻揉搓着。胡曼忍不住身体颤了一下,抬头,眨着眼睛看他。“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作?别的女人都是作天作地的,恨不得给自己老公找一堆事儿出来,把自己老公累死才甘心。你也太好伺候了。”
胡曼心里想笑,哪儿有这种人!竟然会嫌弃她不作,非要很挑鼻子竖挑眼才行么!胡曼鼓鼓嘴巴,抱住黎成泽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很好了。”
她小声说着。的确很好了。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嫁给一个人,任由他为所欲为。怎么可能还会去作?她喜欢黎成泽,不止是普通的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那种。黎成泽简直用所有完美的形容词来形容,都不过分,他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所有事,甚至在女人没有提出要求的时候,就主动满足一个女人对婚礼,对婚姻,对男性的所有幻想。她还有理由作么!黎成泽根本没有给她空间和余地让她去作,他已经足够体贴,足够完美了。胡曼想想,就觉得自己不知道得了什么样的上天恩赐,能这么幸运,遇上黎成泽。她忍不住嘀咕道:“为什么会是我?”
“什么是你?”
黎成泽笑问:“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你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胡曼摇了摇头,解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如果,当年你遇上的人,不是我,是别人……”“不可能!一定是你!我们之间是有很深的缘分的,一定是你。否则不会牵扯这么深,也不会把你丢了之后,又找回来。”
关于这个话题,黎成泽的态度非常霸道,他一点儿也不容胡曼质疑。“就算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因为别的女人,我也根本不会去多看一眼,我不会被吸引,我和她们之间的磁场,都不和。”
黎成泽说得头头是道,胡曼忍不住抿着嘴唇,牙齿轻轻咬着,她的手指抠着黎成泽手上的薄茧,一下一下,好像无意识一般,但是非常亲密的样子。黎成泽觉得手心发痒,但是又欢喜异常,胡曼的动作让他觉得舒服。他喜欢得不得了。“真想什么都不做,就让你这么黏着我。”
黎成泽轻笑。胡曼心里忍不住做着决定:要黏你一辈子。黎成泽带着胡曼在教堂里转了一圈之后,带着她到教堂后面的花园绿地。黎成泽抱着胡曼坐在那里晒太阳,惬意得不行。他低声说道:“感觉老了的时候,我们就会这样吧,儿孙成群,但是咱们不要管他们,他们该结婚结婚,该滚蛋滚蛋,就咱们两个,咱们谁都不理,找个地方,天天坐着晒太阳。”
胡曼忍不住想笑。黎成泽的想法总是很奇特。她忍不住问道:“既然不管他们,为什么要生出来?”
黎成泽吻了吻胡曼的头发,轻声说道:“因为我自私。曼曼,其实我不喜欢孩子。小雨是个意外,你知道为什么他叫小雨么?”
胡曼忍不住心中颤动。她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黎成泽低声道:“当年我喜欢一个叫阿雨的女孩儿,但是她丢了,找不到了。后来,我有了这个儿子,本来刚送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是根本不想要的。但是当我看到他耳朵后面那一小块胎记,跟我喜欢的女孩儿一模一样,我当时心软了,便留下了他。所以,我给他起名字叫小雨。”
黎成泽一边说着,一边吻着胡曼的耳朵,以及耳朵后面的一小块肌肤。胡曼忍不住身上发痒,心中发颤。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黎成泽。黎成泽接着说道:“我不喜欢小孩子,小雨如果没有那块胎记,估计我当时就不会要他。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一向如此。我只会喜欢你生的孩子,你明白么?”
胡曼眼中的光泽微微颤动,她看着黎成泽笃定的目光,以及坚硬的下颌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黎成泽掌心贴住她的手背,让她的手一直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缓缓张口,用最平实的语言,继续袒露自己曾经的私心与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