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然。让前堂的几个总教都始料未及。从始至终都未曾发声的他们,听到上官拓跋突如其来的点名,还将他们直接捆绑在了夺权之列。瞬间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仨就害怕会出现这种事,特意在管事们和族老询问时什么话都没有说。上官拓跋现身后,在提问题时其他人都跟着议论,他们仨也低着头不参与讨论。为何?不就是不愿意去做乱臣贼子么?他们仨确实是忠诚于嫡系的,他们的祖辈也一直都是嫡系的绝对簇拥者,他们仨的家族确实讲究正统。问题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如果是权利更迭的最初期,那时候院长刚刚成为族群首脑,如果上官拓跋这时候站出来,联络他们家族说,他想要族长之位,他才应该是族长的继承者,他才是真正的正统。没问题。他们仨家族绝对替他暗中谋划,举一族之力去帮他将权位夺回来。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上官拓跋确实才是唯一的嫡系继承者。然而,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期了。他们仨家族的长辈有许多都由于上古神魔之战时,留下的顽疾无法治愈而离开人世。当然,长辈的离去并非让他们不在忠诚于嫡族。他们依旧效忠。可,院长维持族群如此之久,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能力,也看到了她对族群未来发展所付出的心血。可能她在某些行径上确实不对。或者说,她的某些行为族人们是不理解不认可的,但就他们仨而言,他们是真心觉得院长掌权后,做的正确决定是要高出错误一大截的。这时候说要夺权?搞笑呢?他们仨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嫡系?那现在的族长也是嫡系啊,都什么年代了,人族都知道男女平等,难道他们这里还要讲所谓的男尊女卑?“特使大人。”
面对着上官拓跋强硬的态度,总教中长着大胡子的教官深吐了口气。“恕我等……”“我现在正烦着呢,你别找我晦气啊!”
未等大胡子话落,上官拓跋抬手指着他瞪眼,“洛河白风,你别忘了刚才可是我及时出现救了你一命。要不然,副院长当时一巴掌就拍死你了。”
“特使之恩,白风铭记。”
大胡子微微拱手,旋即面露难色道。“可夺权之事还望拓跋特使能够三思而行,咱们族群能拥有如今的安稳不容易,院长大人为了做出现在的安稳生活,为了族群殚精竭虑,常年在族地之外奔波。尽管她可能有些做的不对,咱们也不该反她。”
“你在教我做事?”
上官拓跋神色一凝。刹那间,森然的气息就从上官拓跋的座椅处爆发出来,而他的目光也是变得漠然无比,凝望着他面前的大胡子。就听到‘咚’的一声,大胡子直接跪了下去。“触怒到特使大人是我的过错,如果特使大人实在不忿,可以现在就取走在下的性命。可,如果您想夺权,在下依旧还是那句话,请您三思!”
大胡子一脸正色。其他几位总教见状都赶忙替其说情。“特使大人,白风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夺权之事太严重了,那么您真的想要夺权,也不能这么突然,总需要些时间谋划。”
光头教官低语,上官拓跋听后神色一凝,“天土智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谋划,老子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你们知道么,机会是不会等你的。”
“特使大人。”
满头银色长发的总教也拱了拱手。“撼动族之根本,不是好事。”
三位总教都已出言,看到这一幕的上官拓跋突然间笑了出来,微微颔首笑道。“苍蓝瑞,你也说情来了。”
上官拓跋轻笑道,“好啊,不愧是上古三大家,洛河、天土、苍蓝,你们三大家就算是到了你们这一代依旧是同仇敌忾,互相扶持啊,你们仨可还记得,你们三家到底是效忠于谁么?”
“我等……”三位总教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满头银色长发的低语。“我等效忠于王权嫡系。”
“谁是嫡系。”
“特使。”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嫡系,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上官拓跋皱眉道,“我的话,你们仨竟然都不听了。”
上官拓跋冷嗤一声。双手背在脑后,旋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座椅上起身,垂眸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洛河白风,又看了看低着头的苍蓝瑞和天土智道。“你们胆子不小啊。”
“特使,院长也是嫡系。”
苍蓝瑞凝眸道,“她是您的亲姐姐,既然都是嫡系,我等为谁效率能有不可?只要是为了族群,王族血脉没有变更,我们何错之有。倒是您,应该好好想一想,贸然在族群内发动夺权,到底是有利于咱们族群还是要害了咱们这个族群,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生。”
“放肆!”
暴怒的怒吼声让苍蓝瑞和天土智道都下意识的低头,咚的一声也跪了下去。上官拓跋俯身抓着苍蓝瑞的衣领。“苍蓝瑞,就算你是父辈在世,他们也不敢对我这般讲话!”
上官拓跋的眼底泛红,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总教,“你们几个行啊,现在都成了我姐派系的人了是吧?!你们别忘了,到底是谁把你们扶持到总教的位置上的。”
“特使……”“住口!”
上官拓跋凝声怒斥着将苍蓝瑞的话音打断。“我扶持你们做总教,不是让你们效忠我姐。我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下一丝希望,让你们掌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们能够成为我夺权的助力!”
上官拓跋狠狠的等着苍蓝瑞低声道,“可是你现在,真是让我为之寒心啊!”
众总教垂眸不语。凡是站在前堂内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上官拓跋喷薄而出的怒意,哪怕是族中的族老此时都不敢再多做言论,生怕触怒到盛怒下的上官拓跋。“自缢吧。”
在短暂的沉默后,上官拓跋低语。“既然你们不再效忠于我,那就请你们在此自裁吧,这也算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体面。”
“特使大人,不可啊!”
到此,两位族老都露出震惊之色。他们是不想出言。可眼下的局面他们发觉要是在这样沉默下去要出大问题。“特使,苍蓝、洛河、天土三族满门忠烈,他们的祖上在上古时期,就为了先王征战四方,开疆拓土。魔族入侵时,他们三族更是几乎全部战死,虽然他们仨刚刚的话确实不对,却也罪不至死啊!”
“你们也想拦我?”
上官拓跋眼底泛红。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神色,两位族老都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突然间房间中的管事低语道。“咱们本就是忠于正统的!”
“现在特使大人想要夺权,夺回属于他拥有的一切,这合情合理,你们为何要如此劝阻。”
“试想……”“院长这么多年做的真的好么,她确实殚精竭虑,一心为了族群,可是咱们这个族群却也并没有在她的带领下变得更为繁荣不是么?”
“反而,咱们一直都在为了人族而服务。”
“我觉得特使大人想要夺权并没有错,咱们这时候就应该站在特使这一方。夺权确实是会造成牺牲,但我相信拥有着正统血脉的特使大人,能够将我们的族群带上更高的高度。”
管事凝声低语,就在其话落之时又有人应和。“没错!”
“到底谁才是嫡系咱们应该认清,院长她虽有血脉,却也就是个女儿家,咱们族群一直以来都是由男嗣继承王权之位!”
“你们就别在这里添油加醋了!”
族老怒斥。“族老,我们也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管事冷哼了一声,“反正,我是绝对支持特使大人夺权的。”
“我等也是!”
得到一众的应和,垂眸的上官拓跋脸上露出一缕笑意。“都听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效忠正统。”
上官拓跋负手走到前堂的门口,“苍蓝瑞、洛河白风、天土智道,你们仨也别留在我的住处了,找个好地方自缢,省的污浊了我的府宅。”
“特使!”
“给我闭嘴!”
上官拓跋瞪眼怒喝着看着那两位族老。“我念在你们俩是前辈的份上,不愿意理睬你们。可是你们也别太过分,变本加厉了。”
话落,上官拓跋就瞪眼看着苍蓝瑞等人。“还不滚!”
跪在地上的苍蓝瑞、洛河白风、天土智道紧紧的咬着牙,从地上起身。族老们默默的看着他们仨的身影,从前堂中离去。“我亲自看着你们自裁。”
上官拓跋低语一声也走了出去。不久——府邸侧院的一处砂石地。苍蓝瑞、洛河白风和天土智道三人互相对视着仰面哈哈大笑一声,哪怕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拔出腰间佩剑就放到脖颈处。正待他们即将动手之时——“诶诶诶,住手!”
一道刻意压低的呼声传来,旋即他们仨就看到上官拓跋匆匆茫茫的跑上来,手里还拿着仨皮面具,砰砰砰给了他们仨一人一个大脖溜子,“你们仨有病啊,还真要自裁啊。”
“特使,不是您……”“我演戏呢,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