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
即便是一向聪慧的鼬此时都稍有些懵。 说到底,那群整天挑事叫自己红眼怪物的家伙们...不就是听不进别人的声音吗? 不过,他又隐隐察觉到,诚一哥所说的话,恐怕是要跟他的动作...结合一下? 这个意思是... 而鼬这犹豫不决的神情,却是让诚一哈哈一笑。 “你的迟疑,代表你的悟性很好。”
鼬:“...” “不好吧...这样只会让我们一族在其他人眼中越来越...” “唉整天一族一族的...就是因为富岳叔整天给你灌输这些有的没的,才会导致你想得太多却没有了自己的看法。”
诚一稍显不耐的打断鼬。 “你这家伙,就是老把别人对你的期许看得太重,才会束手束脚作茧自缚。”
“人这种东西啊,在活着的时候首先要对得起自己。”
“总是为了别人来别人去,一忍再忍一憋再憋,等到哪天实在憋不住了,反倒容易行事极端。”
诚一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鼬这个家伙,在原著之中便是一个过分天才又异常执迷的角色。 分明有自己的思考,却总是被人驱使。 听父亲的,听三代的,听止水的...最后好像没人可以听了,就把一切都扔在了老弟的肩膀上自顾自的向死亡奔赴。 某种意义上,他的做法或许看上去对佐助有着一种...异类的‘温柔’? 但真要说其做法,恐怕还不如那个不知道怎么办就把一张脸板死的富岳呢。 这父子俩,一个到死都在妥协,一个到妥协到最后不妥协了,然后便是彻底离经叛道。 诚一一直都觉得,像鼬这样的家伙,应该是可以寻找到自己的出路的。 他不必成为任何人...只不过天才从来都善于学习他人。 而他也像是天生就具备写轮眼的拷贝能力一般,学谁像谁。 他好像能够继承所有人的道路,却偏偏自己无法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段。 当真的问到他自己的想法时,只是一片空白。 他只会学习前人,并且也无法理解为何其他人学不会。 直到这种迷茫在万花筒的瞳力刺激之下最终将这种‘疑惑’演变为一种绝对的‘傲慢’。 傲慢的决定了族人的生死,傲慢的背负了木叶的黑暗,傲慢的操纵了自己弟弟的一生。 直到变成亡者之后再度看到自己所作所为而演变的一切...他才后悔。 到最后当他抛弃掉所学的一切‘窠臼’只作为自己之时,却也只剩下了对弟弟的信任与爱...以及对佐助赋予那愈发沉重名为‘爱’的枷锁。 ...这家伙,或许也只是一个聪明的笨蛋也说不定。 “...自己的看法?”
果然也如诚一所想的那样,在提到这个问题之时,鼬脸上的迷茫更深。 诚一有些无奈:“我觉得是个人就应该有些自己的想法哦?”
“比如...在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就不想还手打回去吗?”
“你不会觉得忍着很不爽吗?”
鼬先点头,却又在微微思索之后再次摇头。 “但是...那不对,如果是用这种办法的话,我岂不是又跟他们一样并无分别?”
诚一挠挠头,还是你这小子难教,比带土都难整。 “你为啥一定要跟他们不一样啊?”
鼬不解。 “啊?可是那是错的啊...” “所以你要告诉他们是错的啊!”
“可是他们不...” 诚一突然一巴掌拍在鼬的头上,令得他微微龇牙。 就在鼬以为诚一哥又要说出什么道理的时候,诚一又是一巴掌袭来。 这一掌比刚才更重,鼬甚至都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疼...诚一哥。”
“是吗?”
然而听得这话,诚一却是再一次抬起手,他微微一顿竟是再度加力拍下! 但这一下却是拍在了空处。 诚一笑道:“你为什么要躲?”
“疼,而且这一下,我感觉自己会受伤。”
“哦。”
然而鼬还在不解之际,诚一又一次将手抬起。 就在鼬想要开口叫停之际,诚一这次的出手却快如闪电。 甚至让鼬隐隐产生了一种会被重创的错觉。 但他在这一击之下,同样展现出了他过人的天资,不仅拦截并锁死了诚一唯一可用的那只手臂,甚至好似下意识一般侧腿踢出。 只不过那踢向诚一腰间的腿,却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截停。 “怎么?有点生气了?”
鼬就像是被诚一用一只手拎到半空之中。 他皱着眉头,看向诚一的目光分外不解。 “...有点。”
诚一把他从半空放下示意他再次坐下之后,咧嘴笑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生气呢。”
“...” 诚一看着那鼓着脸的小家伙,仍是调笑道: “你觉得我是在说什么?鼬?”
这样不讲理的出手,就算是鼬也有点生气,他别过脸去,有些烦闷道:“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诚一却是摇头。 “自己得出的答案才有意义。”
... “你不是很擅长去想这些东西吗?”
“我不知道...” 诚一再次揉了揉那颗生气的脑袋,只不过这次回归了以往的手法。 “不错的答案。”
不过鼬却还是迷惑。 “诚一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诚一揽着鼬的肩膀将他拉近自己,“鼬啊,有些时候,不知道也不算错,你不必强逼着自己去做那些所谓‘对’的事。”
“就像刚才...你第一下不躲是为什么?”
鼬低声道:“我不觉得诚一哥会不讲道理的打我...” “第二下呢?你是认为自己错了,我才责罚你吗?”
鼬稍有些沉默,但最终还是点头。 “那第三下...你不就知道我想告诉你的答案了?”
瞪着大眼睛的小伙子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偏过头看向了这位行为举止有些时候会非常奇怪的兄长。 只见他咧着那张被绷带包裹半张的脸笑道: “知道会疼,就躲嘛!躲不了,就打回去嘛!”
“没理由只能别人犯错,自己却一直要做所谓正确的事啊?”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个点。”
鼬眨眨眼睛,第一个点?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分寸。”
诚一抬起手指点了点鼬那颗被自己打疼的脑袋道: “你能忍下那些人的欺负,不过是因为他们打得还不够痛。”
“可真当哪一天,他们得寸进尺欺负到你忍不住再出手的时候...你的分寸,或许就乱了。”
“你觉得打人不对,是因为你所认为的打人方式不对。”
“同伴之间有打有闹不是很正常?”
“老师是不是也在会你们做错的时候加以责罚?富岳叔是不是也会在你犯错的时候对你进行管教?”
“为什么你就不能教他们呢?”
诚一再次亮出拳头对其哈了口气。 “这个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拿来讲道理?”
“就算没道理,那不也是他们的道理?”
“你用他们的道理教他们‘你们的道理是错的’又有什么问题?”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鼬低着头陷入沉思,似乎有些明白了诚一‘教给他’的道理。 如果可以的话,诚一其实不希望这个小鬼学得太像自己。 诚一是诚一,鼬是鼬。 传承不是复制粘贴,这个世间也不需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后辈们总要能走出属于后辈自己的路。 “如果你还是犹豫不决的话,我就给你指派一个修炼任务吧。”
“任务?”
“啊,之后我也会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去执行一个任务,所以我也给你一个任务。”
诚一有理有据的解释着自己所指派‘任务’的始末与理由。 “把人打疼不打伤,可是一个挺难的控制力修炼哦?不管是对自身能量的运用又或是对情绪的把控都十分复杂。”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修行。”
鼬理解着诚一所谓的‘修炼任务’,觉得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在我回来之前,你要学会怎样‘有分寸的讲道理’。”
诚一再次扬起拳头:“否则的话...” 然而诚一话语未落,背后的河堤之上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欺负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