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双方最初交易的目标已经达成,千代婆婆与带土都该返回己方阵营之中。 这位满头银发却仍旧心思活络的老人,方才也不过是想利用对面这个强大年轻人的虚伪再诈出一点‘补偿’。 就算是没有什么意外收获,那也权当是恶心一下这个明显在内心自诩‘正义’的家伙。 但当那个意料之外的名字从那人口中说出... 那个... 赤砂之蝎的名号。 这位本已年老成精甚至需要在砂忍之中充当黑脸的老人,却还是动摇了。 “赤砂之蝎...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纠葛至极。 蝎这个名字,本是这位老人的挚爱,是她除了那同样年老的弟弟以外硕果仅存的家人。 但‘赤砂之蝎’这个名号...却又彷如她心中的一场噩梦。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不管是在傀儡操纵又或是傀儡制造技艺之上都要超过自己的孙儿,为何会突然背叛砂隐...为何会像是陷入癫狂。 他只仿若漫无目的的...在这故土大漠之上展开不分敌我的杀戮,直到黄沙浸血遍染殷红,以至于最终... 将那‘赤砂之蝎’的名号响彻了整个风之国的大漠,乃至于周边的国家听到此名此号都会心寒体颤。 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名叫千代的老人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疼痛... 直至今日从无消减。 现在却是从外人口中听到了所谓‘情报’,她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 白甲暗部像是毫无自知,像是为了提升自己口中的价码继续道: “一位贵国的S级叛忍的情报,按理来说应该足够珍贵吧?毕竟那可是给你们风之国带来巨大损失的杀人魔啊。”
“若是贵方拥有足够的情报储备,那么将这害群之马彻底斩杀不管是对风之国又或是其他周边国家,都是极大的利好不是吗?”
“铛铛铛!”
尖锐的利器撞击之声突然响彻夜晚的大漠。 突然传来的交战之声令得彼端砂忍骤然紧张,他们无一不抽出手中兵刃直指眼前那面容扭曲的怪物。 带土也是微微一惊,很有些不解地径直扭过头去,就那么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了其他砂忍。 但等他看清了彼方事态之后,又扭头看会眼前那些拿起兵器的砂忍。 他在面具之下咧嘴一笑,引得众位砂忍连连吞咽唾沫。 千代婆婆...这是在搞什么... 为何会突然出手? 如果是要反悔的话...又为何只出手那么几下? 宇智波诚一眼眸微沉,手中捏着一柄突然从沙地而来的短刀。 “婆婆...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吧?怪危险的,快收起来。”
千代婆婆那好像早已撑不开的眼眸此刻仿若瞪得开裂。 “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那木叶白牙之子,你一再激怒于我想要引我出手...是为了获得你那点虚伪的正当性,好来进攻砂隐是吗?”
“木叶白牙之子?”
白甲暗部有些疑惑。 “你觉得我长得像吗?”
那家伙可是一头白发,我这乌黑着呢,可不是那少年白头的虚比。 虽然现在已经被沙尘裹得像水泥浇筑的一样坚固,但颜色也不对啊? 千代婆婆也是在愤怒之后略显茫然: “我又如何知道白牙之子乃是哪般模样...若是见过了...” 若是见过...她发誓,一定要让那将自己儿子儿媳无情斩杀的木叶白牙,也同尝与她一样的丧子之痛。 即便...那家伙好像已经死在了之前的战争之中。 但千代婆婆最终手指一引,将那从傀儡手臂中弹射而出的短刀收回。 对方的反应极快...即便她将傀儡潜伏于沙中配合本体从三个方向发起了突袭,也竟是全然被其格挡开来... 甚至最后那一刀,还被其两指夺刃。 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 白甲暗部捻捻手指,似乎是怕那短刀之上所淬之毒有腐蚀性。 “所以...赤砂之蝎的情报换这黑锅,婆婆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略作犹豫之后,银发老人终究只能冷着脸回应:“...说。”
“那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被面具遮挡的宇智波诚一微微调整语气,低声开口道: “我方曾有线人与风之国边境遭遇赤砂之蝎屠城,幸好对方身为傀儡师速度不算太快,他也并未引起注意得以侥幸逃生。”
“而后我方便得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情报...” 他话语微微停顿,引得千代婆婆再度眉头一皱。 “在老身还未反悔之前,你最好一口气把话说完。”
诚一微微一笑道:“哼哼...在下这不就是想要婆婆一个肯定答复嘛。”
不然到时候说完情报来个‘老身可没答应’这种事,怪恶心的。 ‘惊喜’还得是说明了的‘惊喜’才能算是惊喜。 “我方情报显示,赤砂之蝎曾在屠城之际使用过一具奇特的傀儡,那具傀儡的杀伤力与忍术范围奇大无比且带有剧毒,异常诡异可疑。”
“傀儡...释放忍术?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突然,千代婆婆口中的质疑停顿,像是想起了自己那孙儿曾经研究过的一切傀儡技艺。 诚一也并未在此与这老人继续纠结,只是摇头道: “我的情报确切无疑,那具傀儡甚至不仅是释放过忍术,而且其忍术的特性...与罗砂大人的极其相似。”
“只不过,其所用之砂更为漆黑...” 千代婆婆面色陡然一变:“你休得胡言乱语!”
“...三代风影...乃是死于木叶忍者之手,怎么会...” 三代风影之死,乃是砂隐与木叶战争开始的导火索。 而如今眼前此人所说...则是在挑明不管是三代风影之死,又或是砂隐主动挑起的战争,都乃是欲加之罪。 “所以,砂隐方自当初挑起战争以来,可有得到确切的情报将其证实?”
“我方情报,可是有证人的。”
随着诚一口中话语递进,那位银发老奶奶的面上神情也是愈显得...有些可怜。 诚一口中微顿,调整话语道: “事到如今,婆婆与其再来质疑三代风影是否死于木叶之手应该也已经没有意义,有如此情报之下,前去清除围剿那赤砂之蝎不才是上上之选吗?”
“我们砂隐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白甲暗部不可否置道:“当然,我只是在提醒婆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如何决断自然是看贵方所谋,我自无可以插嘴的余地。”
两人交谈不算声高,除却千代婆婆偶有情绪失控,令得彼端砂忍听到只言片语,其中情报信息便是只留在了两人口耳。 千代面色凝重至极。 她再看了一眼那装有守鹤的黑色茶釜,最终还是没有与对方彻底撕破脸皮的觉悟。 方才那一击偷袭不得手之后,便已足够让她认识到对方的强大。 若是对方有足够的杀心...两人那般距离之下,可不是一个傀儡师该待的地方。 得见那个白头发的老婆婆终于起身返程,带土也是朝着聚集的砂隐们轻轻挥手。 只不过他这般‘友好’的举动落在砂忍眼中,那可真是扭曲诡异又恐怖,令人胆战又心惊。 方才那般状况之下,看似千代与带土互为人质,让得双方不敢动手... 但其实不论哪边,砂隐这一方都不过是在充当人质的角色罢了。 诚一愿意给千代婆婆那个偷袭的机会,不过也是为了告诉她。 ‘砂隐不管是谁,对上他们都毫无胜算。’ 甚至... 不需要是‘他们’。 ... 双方前往交易之人再度擦肩,身后那道清朗的声音也同是再度传来。 “我方始终期待着与砂隐来一场坦率的交流,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坦诚相见。”
千代婆婆脚步微顿,却终究没有回过头去。 “哼...” 众位砂忍眼中,那仅以二人奇袭大破砂隐村的神秘人骤然消失。 除了那眼前一地的狼藉,再加上那气息粗重的风影大人以外...对方什么也没有留下。 搀扶救助风影的砂隐上忍看着同样空手而返的老人,心绪愈发低落。 “婆婆...我们该怎么办...” 千代也是再次沉沉一叹: “...回村再议吧,小心对方仍留眼耳。”
令人抬起重伤的风影入关治疗,千代婆婆却是在最后入关前再度微微回眸。 这两个狂妄的家伙... 莫非真以为他们砂隐费劲千辛万苦都没能彻底驯服的尾兽,是什么纯良之辈不成? 砂之守鹤...没那么好拿。 它可不见得,就愿意走出这片黄沙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