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圣旨给顾百万看了。当顾百万低头看到灏溟宣的名字时,心中一喜,有些不明白大元帝的意思,但是老谋深算的他却知道,大元帝没这么好心,便装出惊恐交加的模样来,又怒又惧的看向刘大人:“刘大人,皇,皇上,这是何意,我顾家为朝庭鞠躬尽萃死而后已,我儿芊婉更是为大元国排忧解难,降服英西利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他,他怎么能这么做呀?”
大元帝在屏风后面,很是满意的欣赏着顾百万的惊恐和担心,心里冷笑着:顾百万,你也有今天呀,怎么?怕了,让你跟朕作对,让你威胁朕。朕是堂堂一国皇帝,问你要几个小钱,你还不乖乖掏出来,还跟朕讲什么婚姻自主权。呸,朕那是看得起你,才要给你家女儿赐婚,要不是看在你家还有几个钱可以利用的份上,朕连正眼都不要瞧你们,给朕倒夜壶都没有资格。“顾候爷不必着急,再看这一份圣旨!”
刘大人估摸着屏风后面的皇帝,应该已经欣赏够了顾百万的焦虑担心,这才悠然的拿出了另一份赐婚四皇子的圣旨。“四皇子和九皇子,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该如何选择,顾候爷想必心知肚明,不用刘某提醒,这次水患若顾候爷能办得好,让皇上满意,那明珠郡主和四皇子就会成就美好姻缘,若是顾候爷心生怨怼,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刘大人慢慢的说道。顾百万赶紧点头哈腰:“麻烦刘大人代为转告,本候一定尽心竭力为朝庭分忧,绝不会让皇上失望的,只盼着皇上能看在顾家全心全意为朝庭做事的份上,能够善待我的女儿。”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刘大人阴森一笑,收回两份圣旨,让人把顾百万送了出去。等人一走,大元帝就自屏风后面闪身出来,命令刘大人捧过玉玺,啪的一声,就在赐婚九皇子的圣旨上,盖下老大一个红章。刘大人不由一惊,心里一震,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干,但想到什么,随即赶紧低头,惊恐的脸色极力恢复正常,就像没看到一样。“刘爱卿可是有什么疑问?”
“微臣没有疑问,天家赐婚,乃是莫大的荣誉,不管是九皇子还是四皇子,都是皇室贵胄,只凭她一介小小商女,能够得此殊荣,乃是顾家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刘大人很是违心的说了一堆拍马屁的话。“哼,你说的非常对,顾芊婉不过是小小贱商出身,能成为九皇子的正妃,是她祖坟上冒青烟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元帝放下玉玺,冷冷的说道。且说顾百万一回顾府,立即让人喊来了顾芊婉,将今天在宫里的事情和她一说,眼神极为复杂的说道:“没想到婉儿这么厉害,竟然运筹唯握,只是这事却出现了一丝变故,没想到皇上会写下两份圣旨。爹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刻意不做好,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爹,你只管放心吧,当今圣上那么小心眼,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你现在将家财散尽,全都送给他,他也不可能便宜了我们,让我嫁给四皇子的。”
顾芊婉冷笑着说道。灏晨威现在不中用了,四皇子是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人,又在这次水患中立了大功,朝臣上下都在劝皇上尽早立太子。如果灏天瑞真成了太子,大元帝岂会那么傻,还让顾家攀上太子的大腿?“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怎么做,皇帝都会说不满意,最后将你赐婚给九皇子?”
顾百万也明白过来。“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要表现的像正常人。”
顾芊婉怕老爹一高兴过了头,到时候表露出什么来,那可就不妙了。顾家只要表现的越卖力,那么皇上就会认为顾家是很不想嫁给九皇子的,那么他就会让顾芊婉嫁给九皇子,因为只有看到顾芊婉受罪,顾百万才会难过,大元帝的心里才会痛快。“我的婉儿,真的已经长大了,考虑事情起来,比爹爹周全多了。如此看来,爹也就能放心了。”
顾百万满眼欣慰。看着爹一头银丝,顾芊婉有些不忍:“你会怪我吗?”
顾百万摸着顾芊婉的头发,慈爱的笑着:“傻瓜,你爹呀糊里糊涂的过了半辈子,要不是有你这个宝贝女儿,恐怕还得糊涂过一辈子,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谢谢你让我后半辈子,好歹是清醒着的。”
“爹!”
顾芊婉听见这样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扑进了顾百万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虽然知道爹不怪我,但是我还是会很后悔,我为什么要这样计较,就算如此,娘也不会活过来,但却害的爹受到这么多伤害。”
“傻孩子,爹没事啦。你为爹做的事,爹其实都知道。”
这一个月里,顾芊婉时常让来福给顾百万检查身体,就是怕他大悲大喜之下,会产生什么郁结难治的病。结果还真让她猜中了,来福发现顾百万最近消瘦的厉害,并且好像还有很严重的心悸病,他赶紧通知了顾芊婉。顾芊婉拉不下那个脸来,只得让来福给顾百万点安息香,待他睡去后,再悄悄为他施针,替他驱除疾病。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秘密,没想到顾百万竟然都知道。“欧阳叔叔医术也挺好的,你怎么会认为是女儿呢?”
顾百万还有些不自在,不肯承认她对顾百万的关心。“欧阳跟了我十几年,我还不了解他的心性吗,他这是故意的,给我父女俩提供冰释前嫌的机会哪。”
顾百万笑了起来。顾芊婉脸色一红,将头埋进顾百万的怀里,不肯露出来:“欧阳叔叔坏死了,以后婉儿不要理他了。”
欧阳正好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顿时一脸郁闷。“郡主,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嘛,为了让你们父女俩和解,我脑袋都想空了,你看看,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你居然还不领情,我好冤枉呀。”
“欧阳叔叔,人家开玩笑的嘛,你这么较真干嘛,嘿嘿,以后我们呀,就再不要吵架了,从此以后就当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还有,欧阳叔叔以后不准叫我郡主,就和我爹一样叫我婉儿好了。”
顾芊婉左手搂着顾百万,右手又挽着欧阳赋,撒娇般的说道。“遵命!婉儿,我倒要和你说一件正经事,你一个多月前曾跟我说,我师兄在溟王府,我当时还不信,最近这阵子,我特意去查探下,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过溟王府的守卫也太严了些。”
欧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特意易容成师兄的模样,谁料居然还是被楚流风那臭小子给发现了。为了不在师兄面前丢脸,他还是拔腿溜了。顾芊婉立即神气起来:“瞧吧,你还说我撒谎糊弄你呢,我是那种人吗?我明明听灏溟宣说他在溟王府的,怎么可能会错?”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难道我那师兄转性了,一向视皇权如仇人,又喜欢待在有疑难杂症地方的他,居然也会住进溟王府里?嗯,不对,人家常说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敢打包票,这溟王府中,一定有什么人,得了什么怪病,而且是很严重的怪病,否则绝对不可能留得住我师兄。”
欧阳自己想想,又立即否定那说法,再次坚定自己的主意。“溟王府中主人只有灏溟宣,其它的都是他的属下,会有什么人得了什么样的怪病,能慎重到让灏溟宣亲自请了药王来为他治呢?欧阳叔叔,你与你师兄十年未见,也许人家真的已经改变了性格呢?”
顾芊婉越想越觉得欧阳赋的话有些不靠谱。欧阳见她不信,他也不勉强,反正他觉得这事蹊跷,关键是溟王府的防卫太过森严,他好几次想要进入悄悄调查,都被发现了。“哎呀,欧阳叔叔,既然你们是师兄弟,你为何要悄悄探查,明天我跟灏溟宣说一声,你直接上门去拜访好了。到时候也正好一解你的疑惑呀。”
顾芊婉觉得欧阳太可爱了。“对呀,溟王爷现在可是我们顾家的女婿呢,我哪里用得着绞尽脑汁想办法,避过什么暗卫的耳目,我只消出动我们家可爱的婉儿就行了呀。”
欧阳一拍大腿,也叹自己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