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到,为首的人就气势嚣张地让人上去,将表演偷桃的江湖艺人给抓起来。“这位老爷、老爷!小的不认识您啊……”被按着肩膀过来的江湖艺人忙说道。为首那人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像是个管事,听到这话,就冷笑着说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之前你是不是说,你能摘到天宫的仙桃?”
“这……是有这么回事,可是……”“既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就等着去蹲大牢吧!你诓骗我们家少爷,我家小少爷可是当真了!结果从你这里带走的什么仙桃,就是普通桃子!他可是赏了你一两银子!你这么个东西,居然也敢拿?带这个骗子回府!”
说着,此人就一挥手,要将这江湖艺人,连同着那个童子一起带走。“老爷,老爷!小的干的就是这个,那句话,就是杂耍前带动大家的,小的并无诓骗之意啊!”
江湖艺人连连求饶。他虽的确是那么说过,可是这就卖艺时的一个说辞啊!看表演的人谁能真将这些话当真啊?那歌舞剧的演员,演的角儿死神仙,难道演员本人就真的是神仙下凡了?若演的角儿是个古代英雄,难道那人就真的是项羽转世了?不用仔细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可这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却被这江湖艺人又给咽了下去。因为他清楚,这等事,对方不会真的不知!怕不是那位小少爷心中不悦,所以这是故意让人来抓他回去消气!看着这群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这江湖艺人就心都在打颤!“老爷,老爷,哎哟,小的真不敢诓骗您家的公子啊,求您还是饶过小的吧!小的愿意磕头认错!”
江湖艺人哀声求道。“骗人还有理了?带走!”
对方不依不饶。看到这一幕,李承乾的眉头已是皱了起来。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气焰嚣张、仗势欺人的人。若是有本事的人,真喜欢欺负人,也没什么,可你倒是去欺负那些同阶层的人啊。欺负这种社会最底层,这不就是仗势欺人的恶霸吗?尤其是扫看周围,发现周围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竟无一人敢出言阻拦。就连不远处维护治安的小吏,不可能看不到这边的动静,竟是当做没看到一般。“殿下,那些人应是房府的人。”
大概是发现李承乾想要站出来,长孙冲突然轻轻拉了一下太子,然后压低声音提醒道。房府的人?房玄龄府邸的仆从?不可能吧?虽房玄龄并不是太子党,甚至在历史上,似乎还是倾向于魏王李泰的人,但这不影响李承乾对房玄龄、杜如梅这样的名相有好感。这可是一个在历史上治家很严格的人啊。“真的?”
见太子果然不信,长孙冲便继续说道:“若是我没记错,这个管事应该是房府管家的侄子,专门跟着房府二公子的……”房府二公子?房遗爱?对这个人,李承乾还真是印象深刻。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本身有多出众,也不是因为对方的老爹房玄龄,而是因为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里,这一位仁兄的老婆,就是高阳公主。高阳公主是个什么性格,再没有比目前是她哥哥的李承乾更有发言权的了。这是一个当发疯的时候,能让这个时代大部分地位不如她的人头疼不已的人。高阳公主现在还是小姑娘,只要疯起来,杀伤力就已经很大了,以后长大了,杀伤力只会与日俱增。房遗爱是一个在历史上,能给老婆跟其情夫把门的人物。可以这么说,一提到“绿帽”这个词,很多人下意识就会想到这位仁兄。眼前这群嚣张跋扈的人,竟是房遗爱的仆从?李承乾看一眼身旁的长孙冲,这小子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可不像是在阻拦他,而更像是在拱火。毕竟从李承乾的记忆里,能轻易地挖出一条有用的信息:房遗爱与魏王李泰关系颇好。而太子与魏王的关系,在外人眼里,那就不可能好!再想想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之间的政治斗争,这两人其实也不怎么对付,就知道作为长孙无忌长子的长孙冲,此刻是个什么想法了。不过,李承乾也不介意出这个头。“且慢!”
他这一声,就直接让那边要押着人走的那群人站住。为首那人脸色不太好地看过来,就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刚才那一声,他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但因为他认出了其中一位小公子,自然而然的,他的注意力就冲着那位小公子去了。“原来是长孙公子啊!怎么,你想要插手这件事吗?”
这位管事先是似笑非笑地朝着长孙冲拱了下手,随后说道。很显然,作为跟在房玄龄次子身边做事的心腹管事,这位管事虽认识长孙冲,却并不因此感到畏惧。作为仆从,背后的主人是不是厉害,这才是他们的底气!房玄龄与杜如梅那是名相,长孙无忌也是权臣,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之间并无什么身份上的高低之分,都是陛下看重的大臣,都是跟着一起打江山打过来的老臣。长孙冲也不意外对方这样的态度,他甚至巴不得对方越不客气越好,旁边可就站着太子殿下跟太子带出来的十几人呢!这十几人中,必有着陛下的耳目!当着这群人嚣张跋扈,这可是趁机给房玄龄扣一锅的好机会!作为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自然是要帮着父亲坑一把竞争对手了。他淡淡说道:“这个杂耍之人若有罪,你可以报官,让衙差来带他去衙门,而不是突然一群人冲过来,将其当做犯人一般押走。长安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禀明我父亲,参你家主子一本吗?”
他这话一说,那管事还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长孙公子,您这是何必呢?这不过就是个杂耍之人……小的也没打算将他如何,不过是教训他一顿,让他好知道,以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大概是发现长孙冲是要来真的,这管事的语气立刻就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