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王国正在做新一轮的产业部署时，境外的领主们有点蚌埠住了。 因为凤凰王国内特别缺劳动力，以至于很多不想支付过高工资的小企业主，开始从境外拉人，并因此产生了职业中介。 并不是说大企业主觉悟就更高，只是厂子大了，必然需要很多高级技工和中层管理人员来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算下来就会有高出平均工资的工资开支。 而小企业一般二十人不到，也做不出特别高的技术含量，没有技术含量就没有超额利润，工资方面当然要斤斤计较。 王国禁止人口买卖，并且是砍头的重罪，但是不要紧，境外招募没有人身买卖，只是提供了工资信息和工作地点，就自然有人往王国里涌。 境外大多数平民日子过得都不算好，附近地区平民多半也听说过王国的工作相关传闻，只是很多人出于对未知生活的恐惧，很难迈出第一步。 职业中介就是帮他们迈出这步的。 新生的职业中介还没有学会两头通吃的手法，工作形式以企业为主。 以碧绿城的翠鸟事务所为例，小企业到他们这里交个手续费，比如要十个人，就先交20元，等事务所把人从境外拉来到企业报道，确定大差不差再结算尾款，一般是一个人10元。后面是边在流民署读书边做事还是怎样，事务所就不管了，要提前培训或指定类型的人才也可以，得加钱。 收费很便宜，但架不住需求大啊。 只有八个人的翠鸟事务所，登记在案还没处理的委托都有上千人。 仅仅是事务所拉人找工作，当然不会引起境外领主的注意，但境内外生活方式已经拉开差距了，只要来了这里的，半数以上会在几个月内拖家带口来定居。 对了，翠鸟事务所就是第一个从主世界逃出来的混血，克洛蒂尔建的，在塔龙镇的世界门被堵住后她便金盆洗手，没再去境外薅大户，开了这家事务所。 原本事务所只是做些帮人盯梢媳妇、丈夫之类的事，职业中介是后来展开的。 碧绿城在并入王国后，因为风谷工业区的人口虹吸效应，出现了劳动力短缺。 碧绿城还在原领主代理期，还不太能搞明白风谷的产业形式，即使能搞懂，产业布局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按照碧绿城的规划，最近几年的任务主要是疏浚翠绿河河道。 翠绿河水流比较湍急且浅，要把它改造成有一定水深流速更缓和的可供航行的河道，初期各项河面作业都有较大的安全风险，为减少人力损失，上河作业的都需要加持保护性的法术，或者自己会斗气，受限于法师数量用不到太多人。 此外，碧绿城的主产业是陶器，不过规模有限。 也正因为碧绿城产业存在缺陷，加上大碰撞带来的连年日照、均温下降使得农业也不景气，才会在扫盲教育开始没多久就往外跑人。 跑着跑着，就出现了劳动力缺口，后面碧绿城又要建人工湖发展渔业，缺口一下就扩大到非常诡谲的程度，陶器作坊都关了一大堆跑去挖土搬土去了。 挖土当然比制陶稍微累一点，会影响到制陶，主要是碧绿的制陶业没什么竞争力，品质比不过庞勋城那一线贴着露娜河的产地，东边还有其他城市也制陶，所以陶器利润非常低，包括制陶作坊主在内，也就能勉强糊口而已。 而人工湖开掘工程是官方拨款，按第一阶段最低工资（日薪0.8元）上浮一半发放，这样的工资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家人，如果家里有两个劳动力，明显挖土更赚。 也是受此刺激，克洛蒂尔突然意识到，从外地给工头们拉人头，也是个不错的生意。 稍微做了些调查，发现碧绿城的工作需求并不小，城市路面与市际公路硬化，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开凿人工湖，这些建设工作按一万人算可能都够做十年的，翠绿河的北岸铁路通车后还有更多工作机会。 重点还在风谷，风谷工业区逐渐成熟起来，那里需要数不清的掌握着一定技能或知识的劳动力，不管碧绿城有多少劳动力，都会持续往风谷流动，这样一来，劳动力中介就可以成为一个长期项目，值得去做。 有人吃螃蟹，后面就会有人跟进。 现在碧绿城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事务所，月均引入劳动力约三千。 这三千劳动力，就会有一千二百个上下的家庭选择全家迁入。 过半数却只有一千二百个家庭，因为里面有很多是家庭成员，比如家里有三个孩子，怕被人骗了，可能会两个一起出来工作。 一千二百个家庭，以王国外的家庭结构而言，平均能达到六千人，甚至可能超过八千。 这样的人口流动强度，即使想装瞎都做不到。 受碧绿行为影响最严重的是埃尔忒城，这是当初边境还在红石城打算向外建铁路时，周边地区唯一一个勉强能和黑水城一起放在选项中的城市。 埃尔忒城的人口规模和黑水城相当，都是五万人上下，因为境外无法做细致调查，可能存在一定误差。 她位于翠绿河上游，但水文环境却比碧绿优秀得多，由山区发育出来的一条小河和数十条溪流汇聚出来一个湖泊，水从湖泊里流出来才叫翠绿河。 这个接近两平方公里的不大不小的湖泊，为数万人提供了生存基础。 在流放地平均生产力水平上，埃尔忒城有比较复杂的分工，对外输出的主要商品是各式布料，鱼、牧业则只够本地消化。 埃尔忒城的领主前两年为东边来的流民头疼不已，碧绿城的中介们刚刚展开业务时还在偷着乐，只几个月的时间事情就不对味了。 凤凰王国便如黑洞一般，多少劳动力都填不满胃口，只几个月把流民存量榨干了不说，甚至已经引发埃尔忒城本地劳动力价格连续上涨！ 领主坐不住了，决定宣战！ 本来就要全军开拔去打了，被手下拼了命给劝住。 战争，说起来打的是钱，实际上打的是人，是生产力。 钱没什么好说的，受铁器交易影响，埃尔忒民间已经有不少作坊都会用凤凰币计价了。 人，凤凰王下辖凤凰城、南镇、新城、红石、风谷、碧绿、路口、东山道和西路口（路口城东西侧），商人进去转一圈，估算出来的人数不会低于三十万。 生产力……还是不提为好，当然埃尔忒城领主的手下，水平也没有高到自悟出生产力关系和工业剪刀差的地步。 但即使仅仅从人口量出发，这仗也是绝对打不下去的，哪别人出高级法师的比例低得多，这么大的人口量也能保证好几个五环的战斗系人才。 碧绿城距离埃尔忒不太远，这个小破城都能在埃尔忒旁边维持下去，本身就能说明埃尔忒的军事实力并不那么高。作为对比，黑水城周边五十公里内，就没有一个人口在三万人以下的，因为城市小了很容易被打死。 “不打？难道等经营不下去了我也学碧绿的废物去投凤凰王？”
……其实挺好。 当然这话管事的没敢说：“黑水城不也熬着吗，我们也熬着，我打听过了，凤凰王只打过红石城和路口城，两个都是主动惹事被打的。”
“……能熬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