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沟村前后也没几天,我感觉自己像过了半个世纪,坐在回程的中巴车上,罗秀秀告诉我,她和婆婆就住在镇子上的某一家旅馆。我问她究竟在哪一家,打死她都不敢说。也就是说婆婆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镇子,甚至于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下车之后,罗秀秀与我们告别,说是回学校了。而我一言不发的站在汽车站的出口,想知道瞎眼老婆子究竟想干什么?我觉得我和她的缘分也应该快要结束了。而瞎眼老婆婆确实为难的说道:“小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样才有资格让我带着你出国。”
“出国?”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祖国的大好河山,东南西北,我都没好好看过出什么国呀?于是我相当不解的问道:“婆婆,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事,起码能给我说的明明白白,要不然你这一会东、一会西到底想干嘛呀?”
婆婆突然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让我在任何时候见到,都是毛骨悚然,哪怕这个点儿艳阳高照,同样如此。她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以为不是我给你指点,你真能够活到现在,李沟村只不过是对你的一场考核罢了,跟在我的身边不会让你吃亏的。”
老婆婆从始至终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基本上李沟村的事情是我一个人解决,没想到邀功的时候,他自己这份功劳一点都没落下。甚至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到她标榜自己已经是诸葛先生,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好像是她对我有点石成金之恩,伯乐与千里马之情!但是在我看来绝非如此,瞎眼婆婆把我带进一个大坑里,我在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天,差点连命都丢了。到最后的婆婆居然说功劳是她的,我显然相当不爽。便说:“婆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你也发现了我这个人其实资质愚钝,不太适合陪你一起环游世界,不如你再找一个更合适的。”
婆婆淡淡的说:“好呀,河面上的鬼影不记得了吧?你觉得他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你的身边吗?”
河面上的鬼影?我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在猎杀如霜等人的时候,曾经回过一次城,那天晚上确实有人把车开进了河里。可是在车开河里之前,我看到一个鬼影在水面上奔跑。而然后那司机也消失不见了,只把车给打捞上来了,只不过这件事,瞎眼婆婆怎么知道,难道说她也在现场?我低声的问道:“婆婆,你的睿智让我感到十分惊讶,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如何知道这种事情。”
瞎眼拄着自己的拐杖,在地面用力的敲了敲,说道:“小伙子,我跟你说过了,老婆我不想心里跟明镜似的,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你去办一下出国的手续,最近几日就准备出国。”
我愣在原地,不解的看着老婆婆:“不是婆婆,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外兵荒马乱,很危险?这件事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好好商量一下。”
老婆婆根本没搭理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九拐十八弯之后来到了一处城中村,看着附近已经竖起了高高的围栏,看样子也应该是快要拆迁了。一片一片的垃圾恶臭难闻,婆婆行走在只能够容得下一只脚在地面上,依然身姿矫健,十分迅速。没多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单门独院的小洋楼,现如今如果在城中心,拥有这样的一处院子,那个就是别墅。我嘿嘿一笑说道:“婆婆,没想到你们家在城中心还有这么一套别墅,真是令人羡慕。”
婆婆一句话没说,拿出钥匙递给了我,示意我开门。推开院子门之后,地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一盆腊梅开得甚是娇艳。婆婆张口便说:“不错不错,今年的腊梅开得甚是娇艳,清香扑鼻。”
梅花确实开的不错,鹅黄色的小花瓣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脆嫩。当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其实非常干净,就好像是一直有人打扫卫生一样,我很奇怪,“婆婆,你们家一直有人打扫卫生吗?为什么这么干净,而外面却这么脏?”
“对呀!”
“婆婆你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直接跳出来一小姑娘,来到了婆婆身边,围着婆婆团团打转。我仔细一看,这姑娘连影子都没有,也就是说她是个小鬼。只不过这小鬼住了人家里,也算是奇葩了,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婆婆家里这么干净,原来在家里养了个小鬼。而姑娘见到我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反倒是飞到我的身前,皱起鼻子尖说道:“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鬼对不对?那又怎样,我住在这儿挺好的,不劳你费心。”
“咳咳,我没有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很好奇,婆婆为什么把你放在家里,难道没有人把你收了吗?”
这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天真无邪,满屋子飘来飘去,搞得我眼睛有点晃,而婆婆似乎也不太愿意介绍这个姑娘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为何会在这儿。而婆婆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我吓了一跳,这身份证上的年龄,她只不过才不足60岁,但这样子明明有超过80岁。我惊讶的问道:“婆婆,这真是你的身份证吗?”
“你傻吗?当然不是,这身份证不知道是哪个死老太太,只不过老太太都长得一样,拿着这个东西,赶紧去出入境管理局,办理出国手续,然后买了飞机票……”“丫头,去抽屉里拿些钱给他。”
这瞎眼老婆婆终于慷慨了一回,居然让这姑娘给我拿钱。转过身这姑娘便给我拿了一大把,我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可是拿到手中一看,原来是泰铢。所有的兴奋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没想到这老太太连出国之前的钱币,都兑换好了,还真不是一般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