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在巴黎找了个高级餐厅,我点了一份牛扒,也没有具体说要几分熟的。为什么没说呢?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法语还不是很好。很快,牛扒就上来了,我一看,这牛排怎么还带着血呢。就问朋友,这是几分熟的?朋友说是三分。我吓了一跳,三分熟的牛排怎么吃。于是就把服务生叫来,跟他说,你把这份牛排拿回厨房给我加工一下。服务生问我要几分熟,我想了想说,要十分熟,也就是全熟的。服务生听了我的话,脸色非常难看。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把牛扒拿走了,说是去厨房问问。我就在餐厅里等,等了足足半小时,也不见牛排送上来。”
慕廉景适时地停下,没有继续说,他端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秦可可来了兴趣:“那后来呢?”
“后来——”慕廉景放下高脚杯,杯中的红酒还在晃动,反射着室内的柔和灯光。“后来,我就把服务生叫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是他把我忘记了,可能一见我追问就会点头哈腰地跟我道歉。没想到,完全不是那样。他说,我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再点一份,要么付钱走人。我很奇怪,问他我的那份牛排怎么了。我不过就是要你们加加热而已。服务生说,你的那份牛排早就扔到垃圾桶里了。我生气了,刚想发火,却被朋友拉住。朋友说,是我错了。在法国,要求厨师特别是有名气上档次的厨师做这种全熟的牛排是一种侮辱,他有权拒绝。”
说完这些,慕廉景哈哈笑了起来。秦可可也笑了。“是啊,这种风俗我也听说过。”
秦可可也说。慕廉景盯着盘子里的牛排:“这件事让我见识了法国人的高傲,后来呢!我去法国的次数多了,也逐渐习惯了。吃这种带血的肉也不是难事,我甚至开始喜欢起来,没有熟的牛排,肉嫩多汁,层次分明。嚼在嘴里,就好像那些肉是活的。”
慕廉景忽然切下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本来秦可可以为慕廉景不喜欢这种牛排,没想到他会吃下这么一大块,就是有点不雅观。吃完这块牛排,又喝了一口红酒。慕廉景站起来,走到了秦可可面前,忽然单膝跪倒。“就像是那句话谚语说的一样,我的膝盖膝盖中箭了,可可,嫁给我吧。”
不知什么时候,慕廉景的手里多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的盖子打开了,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戒指。秦可可觉得鼻子在发酸,眼泪要流出来。为了得到慕廉景的爱,为了等待今天,她花费了多少心思,使用了多少手段,现在总算有了结果。“可可,给我回答啊!”
慕廉景盯着她。“我、我愿意。”
秦可可接过了戒指,放在眼前转动着,她没有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我先收着,等我们结婚时,你要给我戴上。”
“那当然了,我、我可以起来了吗?”
秦可可满脸幸福,金丝雀一样地笑着。慕廉景也在笑,但如果仔细观察,在那笑容的背后,还藏着一丝冷酷。夜深了,慕廉景开着车把秦可可送回家,到了门口,他把车停住。“可可,到家了。”
“嗯。”
秦可可应了一声,却没有动。“怎么了?”
“我、我想要你今天别走好吗?”
秦可可凑过来,紧紧挨住了慕廉景,身子全都贴过去。慕廉景说:“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忙,公司里的事情挺多的。”
“这么晚了,还要忙?”
秦可可嗔怪着。慕廉景显得无奈:“是啊,就是这么晚了还要忙。我们这边是黑夜,欧洲和美国那边是白天,那边有消息要传过来。”
“哦,这样啊!”
秦可可虽然觉得扫兴,依旧没办法。忽然,她抱住慕廉景,在慕廉景的耳边轻轻吐气如兰,吹的慕廉景的耳根一阵阵酥麻发痒。“廉景哥,别想公司的事情了,今晚就留在这里。”
秦可可甜丝丝地说着。“别这样,你爸爸在家里。”
“那又怎么了?”
秦可可显露出一幅刁蛮小姐的样子:“只要我喜欢,爸爸就会同意,你留着下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呵呵,是吗?只要你喜欢。”
慕廉景在暗中咬牙,秦可可你说得真对。只要你喜欢,你爸爸秦道就会做出任何事情,不管是违法的,还是不道德的。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叶路淇的身影,如果不是秦道父女两个兴风作浪,叶路淇也不会离开,直到现在也音信皆无。秦可可,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心里这么想,表面上依旧是那副陶醉的神态。秦可可吻着慕廉景的耳朵,小舌头在耳垂上慢慢滑动。“别这样。”
慕廉景把头扭了过去,和秦可可脱离接触,“我得走了,还有事情要忙,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慕廉景把手机在秦可可的面前晃了晃,液晶显示屏上出现的是助理郝林的名字。“你看看,郝助理在催了。”
秦可可老大不愿意:“一个助理而已,催什么催,你干脆把他解雇了算了。”
慕廉景眉毛一挑:“是啊,把他解雇了当然简单。可要找到这么一个既有能力,又任劳任怨的助理可不容易。好了,你下去吧。”
慕廉景伸手过去,推开秦可可身边的车门。秦可可还是没有下去,她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个总要来一下吧,算是晚安之吻。”
慕廉景把嘴凑过去,和秦可可吻了一下,秦可可这才罢休,跳下车,关上车门。慕廉景一打方向盘,车子掉头,距离别墅越来越远。与此同时,后视镜里秦可可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车子越开越快,后视镜里也看不到秦可可了。同样,在秦可可的眼里,慕廉景的车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转过身,哼着歌要往别墅里走,一抬头,却看到自己的父亲秦道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面前。“爹地,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秦可可抚抚胸口,着实被吓了一跳,心跳瞬间加速。秦道这个老狐狸慢慢走过来,眼睛望着慕廉景车子远去的方向。“可可,他今天向你求婚了?”
“是啊!”
“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是同意了,正是为了这个,我们才会做那么多的事情。爹地,你怎么这么问呢?”
秦道不看远处,转了下身,和秦可可面对面:“可可,你还年轻,想法还很简单,有些事或许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廉景哥向我求婚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秦可可执拗地说着。“我没否定这点,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来得太容易。慕廉景也不该这么快就忘了叶路淇。”
一提起叶路淇,秦可可立马沉下脸来。“爹地,别提那个贱人了。都走了四年了,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廉景哥早就把她忘了。”
秦道摆摆手,一脸正色:“不会那么容易忘的,我看人绝对不会错,慕廉景也不是忘性那么大的人。再说了,也不光是叶路淇,叶路淇还带走一个孩子,那可是慕廉景的骨肉。”
秦可可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走进秦道:“爹地,这么久了,你的人怎么还没找到那对母子,如果找到,就一不做二不休……”秦道抬起手,示意秦可可不要说下去。“我明白,为了我的女儿,不会让叶路淇母子再回到这座城市。即便她回来了,一旦让我知道,我也不会让她活着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我的乖女儿,你就放心吧!我手下的人多得是。爹地为了你,做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秦道显的脸上露出狠劲,他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秦可可满意地笑着,在她的心里,只要能得到慕廉景,做什么事,是用什么手段都不是问题。这是她的原则,只为自己,不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