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满头大汗的尉缭,公子高摇头,叹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学得沉稳点?”
叹息同时,更是径直坐在了院落中的石墩上。“说吧,又有什么事不好了?”
尉缭:“……”不愧是公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稳健啊!老夫,怎么就学不会公子的稳健呢?看着公子高那稳如泰山的风范,尉缭不由长叹,对比公子,他还是太过于毛躁了一些。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才听到的传闻,尉缭大急:“公子!”
“老臣刚刚听闻,坊间有传言说。”
“您颁布此令,明为给晨曦公主择婿,实则只为广纳英才,以满一己之私也!”
品了一口由虞姬刚刚端上来的清茶,公子高淡然询问:“说完了?”
“说完了!”
抬首,看了一眼天色,公子高再道:“天色已不早,既然说完,那就回去吧!”
“喏!”
愣愣的转身。尉缭懵逼的抬脚,准备按照公子高命令离去。可就当一条腿迈出了府门的同时,尉缭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焦急之下,甚至都忘记了调整身形。一个用力过度。“哎呀!”
下半身前倾,上半身扭头。没有任何的意外,老胳膊老腿的尉缭,直接在公子高府门前来了个大劈叉。好巧不巧。脐下三分,更是生生坐到了那凸起的门槛上。“尉缭大人,你还好吧?”
看着那老泪纵横的尉缭,正欲关门的小栓子一阵恶寒。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算你用不到,也不至对自家兄弟如此之无情吧?“快……快扶老夫起来……”颤抖且悲凉。尉缭终于是在小栓子的搀扶下。拖着自己的大腿,以一副极其不自然的造型,直起了身形。挪动着脚步,瘫坐在石墩上,尉缭半个身子都直接趴在了摆在石墩中间的圆桌上。身体,仍旧不断小幅度的抽搐。看到这一幕,公子高彻底无奈:“想蹭饭,你大可直说,何必如此?”
尉缭:“……”强忍心中酸楚,尉缭调整了一番,以虚弱却恳求语气说道:“公子!”
“此事非同小可。”
“若传言流出咸阳,怕对您声望有损啊!”
“无妨,传言而已,伤不得人。”
“公子!”
看着那仍旧一脸淡然的公子高,尉缭更是大急。情绪一个激动,拍案而起。“嗷!”
又是一阵嚎叫。刚刚起身的尉缭,再次瘫坐趴窝。“你这又是何苦?”
摇了摇头,公子高在好笑的同时,心下流过一阵暖流。虽然。最初是因为这老货,才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崭露锋芒,从而增加了许多的麻烦。不过,尉缭自从跟了他以后,到也一直忠心耿耿。略作感叹,公子高缓缓开口:“国尉不必焦急。”
“此事,本就是我一手安排。”
愕然抬首,尉缭本还抽搐的老脸上,挤出了一抹诧异:“公子您安排的?”
“不错!”
点头,公子高解释:“今日之令,若仅由我大秦各世家中赛选子弟,尚且无碍。”
“可一旦牵扯到那些平民,且无任何门槛,旁人自会多想。”
“与其让他们猜测,莫不如直接将此消息散播出去。”
“公子,那您这……”“放心吧!”
起身,拍了一下尉缭的肩膀,公子高再道:“些许声望,于我无碍。”
“况且……”“况且什么?”
看着那幽幽叹息,却不再多言的公子高,尉缭只感抓心挠肝。有什么话,您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老臣!可是您的自己人啊!“况且……”深深的看了一眼尉缭:“国尉身体不适,亦不便在此久留。”
说罢,转首,看向小栓子:“去,安排一架马车,将国尉送回去好生休养!”
“公子,按您的要求,马车每日都要送往匠人府保养,这才刚刚送走……”拍了下脑门,公子高苦笑:“竟是将这个给忘了。”
“那就牛车吧!”
“后院,不还有一架用来拉泔水的牛车么?先把国尉送回去再说!”
嘴角一抽,狂忍笑意,小栓子躬身:“喏!”
眨巴着眶内仍就含泪的老眼,尉缭懵逼。直至!被小栓子拖上了牛车,一阵刺鼻的酸臭扑面而来,这才猛然惊醒。“咳,咳咳。”
“这……这……”“老大人还请暂且忍耐。”
“这辆车虽是味道不好,但却也胜在稳当。”
白眼狂翻,尉缭险些被气晕当场。旋即,又被这股子刺鼻的味道直冲魂魄,干到大脑一阵清明。“咳咳……”强忍异味,尉缭担忧道:“此事虽是公子遣人散播,但若被大公子扶苏知晓,岂不是会被有心人利用?”
“放心吧!”
甩鞭的同时,小栓子扭头,安慰道:“虽然我也不清楚公子的布置。”
“但你认为,他对此会没防范吗?”
眨了眨眼,尉缭沉思。貌似,是这么个道理!而就在身在牛车上的尉缭,享受着异味与旁人异样目光的双重关照之际。公子高府内。品了片刻清茶,公子高起身,对候在一旁的虞姬问道:“信,都送出去了吧?”
嫣然一笑,虞姬回复:“公子放心。”
“您安排的信笺,虞姬都已遣人送出。”
点了点头,公子高自语:“可惜,时间太过仓促。”
“若再有两个月的时间来筹划此事……”“天下反贼,当半数入瓮,这样在我大秦北征之际,就可安枕无忧了!”
话音才刚落地。晨曦就从屋内走出,眨着明媚的大眼,不解道:“三叔,什么太过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