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是个什么表情,归家心切的胡亥才懒得关注。待见对方询问,胡亥想都不想:“我要你带人,即可护送我南下,返回咸阳!”
章邯:“……”我就知道。这倒霉孩子过来,准没好事!心中疯狂吐糟,面上嘴角抽搐。章邯,终究在胡亥的注视下,摇头解释:“公子,此非臣下不愿,而是不能矣!”
“不能?怎么不能?”
听到这话,胡亥顿时就毛了。“咱们从那匈奴王庭离开,最起码都数百里了吧?”
“这两天,追兵都甩没了,又有什么不能?”
刺杀头曼一事结束。胡亥等人自是狼狈奔逃。虽然,匈奴各部为其自身利益,一致目标对外,都默认了此事乃匈奴大王子冒顿所为。意欲将这最后一个合法继承人给除掉,然后再分食头曼留下的这块大蛋糕。不过!刺杀头曼的主谋,对这些渴望获取声望,进而得到各部支持的匈奴贵族来说,也同样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在调集匈奴大军西征,讨伐冒顿的同时。这些匈奴贵族,亦派遣了少量部队,一直都吊在胡亥等人的身后用以追击。凭借早早圈定的逃跑路线。外加对草原地形、各部栖息之所同样熟悉的匈奴公主托亚相助。几天的时间,狂奔百里。他们,终于甩脱了追兵!而这,也是让胡亥归家心切的根本原因。在胡亥的叱问下。章邯为难的看了一眼对方,苦涩一笑:“公子,您可知,咱们先在何处?”
“何处?”
“还能是在何处?当然是草原啊!”
章邯:“……”好强的汇总能力!草原……草原大了!狂翻白眼,奈何还得继续解释,章邯无奈开口:“公子,咱们现,已至月氏境内!”
“月氏?这么快?”
听到这话,胡亥一愣,继而狂喜:“我说匈奴人怎么不追了?原来,咱们都已经到月氏人的地盘了!”
章邯连连点头。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胡亥就已继续:“这不是好事吗?”
“咱们大秦与匈奴交恶,同月氏关系还算尚可吧?”
“那现在还何苦在这荒郊野岭里面奔波?赶紧找个月氏人的聚集地,本公子要好好休整几天!”
“然后……”转首,看了一眼南方,目光中满是期待:“回家!”
胡亥激动的话音才刚落下。一盆冷水,兜头扣下。“回不去!”
“为何回不去?”
听到这话,胡亥大急,双目充血:“少府!”
“我不管你们是否还有什么任务!”
“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本公子,要回家!”
在胡亥的连声呵斥下,章邯更是无奈。求助的看了钟离昧一眼。待见对方上前,章邯这才长出一口大气。甩锅,成功!并未理会章邯如何,钟离昧引马上前,拱手道:“公子!”
“你可能不知。”
“据监国所布之计。”
“在头曼单于被击杀的同时,月氏王当也已惨死于其王宫深处。”
“什么?又是嬴高!”
胡亥崩溃了!这太欺负人了!怎么走到哪,都有嬴高那贱种的影子!看着抓狂的胡亥,钟离昧安慰:“公子不必如此!”
“今,陛下已令三军齐出!”
“若卑下估算不错。”
“至多!再有半月左右,西路军,任大帅的兵马就将抵月氏。”
“只要与大帅的兵马汇合,咱们就安全了!”
悲愤的抽啼了几声。胡亥不语。默默的扭头,看了看南方,这才缓缓开口询问:“你确定,最多再有半月,任嚣所部就能抵达这里?”
胡亥并不傻,只不过是年岁太小,缺乏社会经验。一番历练,到也让他成熟了许多。仅听钟离昧之言,胡亥就清楚。月氏王这么一死,月氏同样会陷入极大的混乱当中。偏偏!月氏王也是被嬴高那贱种给搞死的。这,也就使得他们这支明显区别于月氏的军队,成了极为扎眼的存在。不碰上月氏大军则以。碰上,那就是凉凉。知晓了为何明明抵达月氏境内,依旧要在这荒郊野岭盘旋的根本所在。胡亥,只想确认钟离昧口中所言,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卑下确定!”
“至多半月,任大帅所部,既可抵达!”
再度确认,胡亥终于是放下了立刻回家的心思。满意点头。就欲引马离去。可就在此时。一道灵光,忽然从胡亥的脑中闪过。勒住战马,胡亥回头再问:“你们现在……依旧可以和我三哥保持联络?”
闻言一愣,钟离昧本能回复:“正是如此!”
说罢。心中不由感念。信鸽,这简直就是公子诸多发明中,最为牛皮的一项。若无信鸽。咸阳、河套、漠北各路大军,如何能确保互通有无,信息共享!而就在钟离昧尚在感叹的同时。胡亥,竟是再度开口:“那我问你!”
“现,我三哥在什么地方?”
“监国在月……不,监国他尚在……”到底还是说漏了一句。根本就没给掩饰的机会,胡亥就已抽出了腰间宝剑。宝剑一横,直接立在了脖颈之间:“要么,你就派人马上护送我南下!”
“要么,你就背负逼死大秦公子一名!”
钟离昧:“……”好端端的!您为啥突然要整这么一下子呢!看着那摆出一副饮颈自尽状的胡亥。哪怕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敢,钟离昧依旧不敢大意,只能苦涩的连连点头。直至胡亥满意离去,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继而,又对着自己猛抽了两下,以责怪他说漏嘴的事实!另一边。本还一副慷慨就义的胡亥,待回到了百里奕身边之后,马上就变了一个模样。激动的翻身下马,来到百里奕身前:“百里大人,咱们快能回家了!”
见胡亥这么说,百里奕同样激动。心中,更是暗自赞叹。尽管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他百里奕的智谋却并未受到影响。这不!告诉公子找章邯,马上就看到效果了?还在自傲且矜持的捋着胡须。胡亥的声音,就已再度传来:“要不是刚才我以死相逼,估计咱们还得被嬴高那贱种陷害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