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认为,小弟为何要叛国,转而投效匈奴?”
一句话,问懵了嬴政。闭目沉思。半晌。嬴政这才以迟疑的口吻,缓缓询问:“你的意思是……因为朕那封信?”
不愧是始皇帝!心中暗赞,公子高点头确认:“正是!”
“小弟虽顽劣,但他对父皇却素来恭敬。”
“纵因往昔之争,对儿臣多有不满,亦不至叛我大秦,而转投匈奴。”
“以儿臣之见……”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当时胡亥所遇到的情况,公子高苦笑:“小弟当是在绝境之下,凑巧猎到了那只送信的鸽子,这才使他产生了误会。”
嬴政:“……”好么!说了一圈,责任全在朕了?白眼一翻,嬴政对着甩锅的公子高就是一下。啪!声响起的同时,怒斥:“少跟朕扯这些没用的!”
“赶紧说,你因何会言,此乃好事?”
果然……是父皇啊!对嬴政这蛮不讲理的行为,公子高也只能无语苦笑。“父皇您想!”
“小弟是通过信鸽,误会了父皇您的心意,这才使得他为求生,继而投效了匈奴。”
“现,小弟之妻托亚,已成匈奴大单于。”
“虽因仓促,各大部族未必真心归附。”
“不过……”略作停顿,公子高淡然一笑:“咱们,到是可以帮他添一把火,继而让托亚建立威望,顺利掌控匈奴大权,统帅各部!”
“这又是为何?”
“还是信鸽!”
在嬴政疑惑的目光下,公子高继续:“既然小弟已知信鸽,其为助匈奴,定会将此事告知托亚。”
“于前期,我们大可利用这一点,帮托亚、帮小弟建立威望。”
“而当托亚彻底掌控了匈奴全族,乃至得东胡大军信任。”
“我们自是可以在信鸽上……”不等公子高说完。嬴政就急切开口,将之打断:“你的意思是,利用虚假的信息,误导他们,继而我大军设伏,全歼之?”
“父皇圣明!”
“草原广阔,匈奴各部皆游牧,来去如风。”
“若其刻意躲避,即便我北伐大军以扫荡之势,逐步压迫,亦需耗时良久。”
“反之!若可将匈奴各部,连同东胡大军诱到一处,自可一战而定!”
啪!又是一下,嬴政被公子高气笑:“你跟朕老实说!”
“这些……”深深的看了公子高一眼,嬴政继续:“当真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若是旁人。嬴政断不会对此说法有任何的怀疑,甚至是高声赞叹。但!如果和他说这话的人是公子高……联想到这混小子那劣迹斑斑的前科。嬴政不得不怀疑……“混小子!”
“你是不是将朕,还有你小弟都给算计了?”
“父皇明鉴!”
“儿臣纵有天大之能,也万万算不到,小弟会猎到您送来的信鸽这种巧合之事!”
“这一次……”揉了揉脑袋,公子高连忙回复:“当真是意外事件!”
“意外?”
“千真万确!”
在嬴政狐疑的目光下,公子高一脸诚恳,再度确认:“儿臣对父皇,对小弟,绝无半点恶念!”
点了点头,算做认可的公子高所言。在屋内转了几圈。嬴政来到桌边落座,以右手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闭口不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嬴政不语,公子高同样安静的呆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突兀。嬴政的声音,幽幽于屋内响起:“此事之后,你打算如何处置胡亥?”
“若可将小弟擒回,自当交由廷尉府审讯。”
听到这话。嬴政虎目一瞪:“那是你亲弟弟!”
“儿臣知!”
躬身,公子高不卑不亢:“然!”
“我秦以法立国。”
“若因私情,而枉顾国法,如何立威于天下?”
一语说完,见嬴政面色仍就铁青一片,公子高继续:“当初商君所设秦律中,就有明确表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方为我大秦立国之本。”
“莫说是胡亥。”
“纵是儿臣犯此过错,亦当由廷尉府公开审讯,以章明法纪。”
“如此,方可保我国本不动,社稷稳固!”
深深的看了公子高一眼。嬴政再问:“此事,皆由朕引起。”
“那你是否,也打算对朕问责?”
公子高:“……”这话问的,竟让儿臣无言以对!奈何。此事的嬴政,极为认真,公子高也不敢随意搪塞:“父皇之过,只为无心。”
“纠其根本,实因儿臣对胡亥关注不够,这才使得他多次误会,继而酿成大错!”
“故!”
“此事之根,皆出于儿臣,并非父皇与小弟之错。”
“待此事结束,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儿臣亦当下罪己诏,辞监国之位,以明天……”“放屁!”
不等公子高说完。嬴政愤而起身,对着他就是一脚怒踹。“你少跟朕在这打马虎眼!”
看着被踹到连连后退的公子高,嬴政沉声道:“胡亥一事,朕不会再问。”
“究竟如何处置,皆由你去安排。”
“但……”又深深的看了这让他火冒三丈的混小子一眼,嬴政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无论如何,那是你亲弟。”
“若可于战阵之上,保其性命,断不可随意杀之!”
说罢。嬴政转身,疲惫的离开了寝宫。看着嬴政远去的背影,公子高揉了揉肚子,感叹:“父皇,终究还是老……”又是一句话都没等说完。刚刚离去的嬴政,竟是又转了回来。冷眼看了看公子高,怒斥:“朕才没老!”
一句话,说的公子高冷汗狂流,连连躬身附和。可还不待公子高再说什么。嬴政,就已大步来到他的身后。砰!又是一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是朕的寝宫!”
公子高:“……”好么,您这才想起来啊!揉着屁股,深感无语的公子高快步离去。才一走出嬴政的临时寝宫。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带着一脸献媚的笑容凑了上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