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到是尚无任何状况。”
“不过此前下官到是从左相处听闻。”
“各地郡守上呈的奏报中,多有言及地方不稳的情况发生。”
“地方不稳?”
听到王阜这么说。本还一脸哀怨的尉缭顿时来了精神。手脚并用。快爬了几步,来到王阜身边,尉缭双眸精光闪烁:“详细说说,到底都怎么一回事?”
王阜:“……”国内不稳,结果您这么兴奋?这……当真好吗?吐糟了两句。在尉缭殷切的催促下,王阜只得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
“闹事者,主要大多集中在齐楚二地!”
“当是那些逆贼,认为他们距离我关中过远,且大军皆北上,这才有胆子冒出头来。”
“国尉不必太过忧心。”
“据左相所言,闹事者,皆为一些妖言惑众之辈,成不得什么大气候!”
“放屁!”
王阜还在满不在乎的解释。尉缭,就已厉声怒斥。“李斯这个蠢货,怎么一点敏感度都没有!”
“他这么做,可是在误国啊!”
见尉缭如此说。王阜大惊。连忙起身,紧张道:“国尉,没那么严重吧?”
“没?”
冷笑一声,尉缭目光如炬:“你当老夫这段时间呆在大牢里,只想着公子因何惩戒于我一事了吗?”
“那不然呢?”
尉缭:“……”老夫我这蠢蠢欲动的大手啊!真想抽你丫得!深呼吸。强压心头怒火。尉缭沉声道:“太仆,你仔细想想!”
“各地多有六国余孽蛰伏。”
“这种大事,公子岂能不知?”
“早先!陛下身体尚可,基本过上两天,就会东巡,以慑天下。”
“然!自陛下病重,这些余孽就已蠢蠢欲动。”
“而今我大秦以倾国之力北伐,更是让这些余孽看到了机会!”
“三川郡守兵,乃威慑关东,亦是我大秦留在国内最后的一支正规军!”
“公子特意将他们调离……”摇头,长叹:“这根本就是为了钓鱼啊!”
“钓鱼?”
眨了眨大眼,王阜不解:“国尉,你馋鱼了?”
“在这地方,牛羊尚好弄,鱼怕是……”“滚!”
白眼一翻。压抑了良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尉缭对着王阜就是一个大比斗。“你……”捂着自己的面颊,王阜满是诧异:“你怎么打人呢!”
“再特么插嘴,老夫我打死你!”
一巴掌下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看起来比自己体格精壮不少,且年轻许多的王阜,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胆气上涌,尉缭尽显国尉之威。揉着面颊。王阜满是委屈。要不是,怕把尉缭这老胳膊老腿打坏了,回头没法交代,他岂能吃这哑巴亏?不过。好歹,王阜算是安静了下来。调整一下情绪,尉缭再度开口:“公子所谋,正是借陛下,乃至我秦兵皆不在国内之际,将那些深藏在暗处的余孽全都引诱出来,继而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王阜面上委屈不在。负责统管马匹,兼职为始皇帝拉车的他,于军国大事确实反应迟钝。但好歹,也是做到了九卿的存在。经尉缭这么一说。王阜恍然。“国尉!你是说……”扭头,看了一眼南方,王阜神色紧张:“在我大秦与匈奴人决战的时候。”
“那些余孽,很可能会趁势而起?”
“孺子可教!”
王阜:“……”要不是我王阜尊老爱幼……还在暗自发狠。尉缭的声音就已再度响起:“李斯这蠢货!”
“如此敏感的时期,他竟还将各地奏报,当做常态来处理!”
“若此事一个应对不及……”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尉缭面色凝重:“天下,不稳啊!”
尉缭还在为国事忧心忡忡。听到这里的王府,却是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嗨!我当是啥!”
“国尉,您仔细想想!”
“连您都能想到的事情,公子岂能没有准备?”
“我估计……”长叹一声,王府自信道:“公子,等得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眨了眨满是褶皱的老眼。尉缭以诧异的目光看向王阜。直至。将对方看到毛发,这才感叹:“不想!”
“原来太仆,你还有如此远见!”
面颊上再一次传来了热辣之感。看着那不断叹息的尉缭,王阜默默计算。如何能打回这一巴掌,且不被对方报复的可能……泗水郡,大泽乡。一支衣衫裸露的队伍,正缓缓前行。所有人的面色,都异常疲惫。噗通!脚下一个踉跄。一名老叟,直接栽倒于泥泞的道路之上。“起来!老东西!”
“别在那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不待左右人去帮扶。几名身穿黑衣的秦吏,就一脸戾气的走了上来。一边斥骂。手中的长鞭,亦不断甩打在了老叟那满是伤痕的背脊之上。啪!啪!之声,于旷野内不断回荡。被抽打的老叟,却连哀嚎的力气都已失去,只是本能一般,偶尔痉挛抽搐。左右于老叟服饰一样的徭役,无一人敢上前。眼中,皆写满了愤怒。终于!当老叟连抽搐都已消失后。一名体格强壮的汉子,冲了上来。“够了!”
推开秦吏的同时,汉子怒斥:“你们难道真要抽死他吗?”
正在大显官威。突然被退开。秦吏大怒:“陈胜!你想死吗?”
随着秦吏的怒视。数十名秦吏,纷纷抽出了腰间佩刀,一脸杀气的将陈胜围在中间。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是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一时间。之前还满是愤怒,义愤填膺的徭役纷纷后撤。在秦吏那明晃晃的刀锋面前,众人皆低下了头,无人敢出一言。看到这种情况。被陈胜推开的秦吏更是得意。冷笑一声,大步上前。以手中利刃,抵在了陈胜胸口:“监国高公子有令!”
“必须在月底,将你们这群泥腿子送到骊山。”
“怎得……”刀锋一撩,秦吏杀气腾腾:“你是想故意拖延速度,让爷们我受上官责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