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蕴看来心中竟有一丝的动容,不过随即又冷了起来:“钟先生,查也查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吧?”
她再也不想面对这个人,在自己几乎要忘记他的时候,他重新进入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对自己的百般示好,却是一场阴谋。见钟棋会不说话,乔蕴几乎抬起了脚要迈步离开。但钟棋会的反应却让乔蕴诧异地瞪大了眼,他径直走上前一把握住了乔蕴的手腕:“你不是想问我,如果没有孩子怎么样么?”
乔蕴皱着眉头甩了甩手,但却发现钟棋会握得死死的,自己完全甩不掉。“那我来告诉你,”钟棋会用另一只手捏起了乔蕴的下巴,并缓缓低头靠近乔蕴的眼眸。逼迫着乔蕴对上他的眼,半响,钟棋会嘴唇翕动,霸道地说:“没有孩子,我就再造一个。”
再造一个?乔蕴霎时间觉得自己面色发白。他这是准备强行将自己带回去?这种情况乔蕴自然接受不了,于是在钟棋会拖着她往医院外面走去的时候,乔蕴就开始不停挣扎,并且咬牙切齿地说道:“钟棋会,你这是准备对我用强的?”
“强又怎样?”
钟棋会似乎感受到了乔蕴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一时间也没了什么柔情的感觉,反倒愈发冰冷了起来,“难道我对你没有用过强?”
霎时间乔蕴想起了在车里的情况,她又咬了咬下唇,死活不愿意上车,并且威胁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执意带我走,我就……”“你就怎样?”
钟棋会站在车门边,饶有兴趣地打断了乔蕴的话。“我就报警,”乔蕴眼眸冰冷,“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
“是么?”
钟棋会轻笑了一声,“那你尽管试试。”
说完他便将乔蕴“塞”进了车里,自己亦是坐在后座,吩咐王伯开车离开这座陌生的城市。一路上,钟棋会略略显示出一些较为疲惫的状态,合眸靠在座椅上,不言不语。只是在乔蕴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甚至掏出手机的时候,他便能立刻感觉到,有时会淡淡一句:“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样,乖乖跟我回去。”
乔蕴无可奈何,一时间心烦意乱。她甚至能够想到,被钟棋会带走之后,如果他再次强行要了自己的身子,自己子宫壁这么薄,怀孕时间也很短,必然有流产的风险……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你在想什么?”
钟棋会倏然说道。乔蕴抿唇不言,她只想表现出让钟棋会反感甚至失去耐心的状态,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好玩之后,将自己抛弃,便是一种最为完美的结果。“乔蕴。”
钟棋会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但乔蕴恍若未闻。不知是自觉没趣儿还是别的原因,钟棋会没有再说话,而是微微侧目,望着乔蕴的脸,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有一个疑问,关于你的。”
乔蕴瞬间觉得紧张了起来,不过再不理会怕也是没有什么意思,只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淡淡说道:“什么?”
“我查过了医院就诊记录,”钟棋会顿了顿,“结果分明显示你怀了孩子。”
“呵。”
乔蕴笑了一声,虽然心里紧张,但却表现出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我怀了孩子,那你给我一个骗你的理由?”
这反问让钟棋会完全沉默,他只能承认乔蕴并没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如果她真的不想要,恐怕也会像六年前一样毫不在意地打掉了孩子,而不是现在与自己据理力争。“其实我觉得真相很简单,”乔蕴在撒这个谎的时候心跳有些快,不过幸好钟棋会没有看向她的眸子,不然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露馅,“看你旁边就知道了。”
“什么?”
钟棋会完全不明所以,往身侧看了看。乔蕴努了努嘴,又是一声轻笑。钟棋会这才明白她所指的是自己旁边的报纸。“虽然你刚才没有回答我,这报纸上的报道是怎么回事儿,”乔蕴顿了顿,“我姑且当作你不知道这件事儿。”
钟棋会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乔蕴对于自己的怀疑。然而乔蕴又接着说道:“这报道你不知道的话,请问妊娠报告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实际上乔蕴没有直接说出左颖的理由,便是故意引导着钟棋会一步步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去思考,以便能够使他不再关注自己是否真的怀孕的事情。钟棋会抿唇没有说话。乔蕴淡淡一笑:“我觉得真相很简单,让你得知我怀孕的那个人,便是将这件事儿刊登报纸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
最后一句话,是乔蕴刻意加上去的。实际上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都明白这话语中所说的人也就是左颖,而左颖的目的简直再简单不过。至少在钟棋会看来再简单不过。此时钟棋会的眼眸冷了冷,他想到了在办公室当中,左颖对于自己的质问和逼迫,那些他都可以理解,但现在,钟棋会所不能理解的是她拿这种事儿来欺骗自己。天知道,钟棋会当时心里是多么的激动和开心。原本钟棋会以为自己六年来的遗憾终会得到弥补,但却没想到,这只是左颖的一种手段罢了。乔蕴一直在钟棋会的身旁严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看到他快要接受的模样之后,乔蕴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另外,钟先生。”
钟棋会听到这话,眼神便重新有了焦距,微微侧目,似乎是在等着乔蕴说下文。乔蕴倒也没有耽搁,只是淡淡说道:“再告诉您一件可能会将您惹怒的事情。”
“别说了。”
钟棋会并不知道乔蕴所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但一项冰冷的他,却果断拒绝刻意回避,他只是不确定在这种关头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为什么不说?”
乔蕴并没有给钟棋会留有余地,她觉得现在才是一个自己继续编造谎言的最佳时机,让钟棋会彻底相信自己从来就没有过他的孩子,这样一来就算他想将自己束缚在身边,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而这段时间,乔蕴有足够的机会离开。乔蕴并不想让钟棋会的阴谋得逞,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隐瞒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钟棋会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如果乔蕴执意要说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拦不住。“我一直在吃药。”
乔蕴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对钟棋会而言无异于重磅炸弹,但在乔蕴的口中,却好像是“我一直在喝水”一样的简单。“什么药?”
钟棋会实际上已经猜出了大概,但却因为不愿意接受而反问了一句,声线稍稍有些发抖。可这时候的乔蕴如同一个完全无情的刽子手一般,斩断钟棋会心里萌生的所有期望,只淡淡说了一句:“不让自己怀孕的药。”
前面的王伯听到之后,心也跟着抖了一下,他一个外人姑且能够想到钟棋会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他甚至不敢从反光镜看钟棋会的表情。而乔蕴说完之后也望向了窗外,只是怕钟棋会发现自己眼中的心虚。一瞬间,钟棋会虽然知道自己坐在车里,坐在乔蕴的身边,但却感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乔蕴正在一步步地离自己远去,而周边的环境似乎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钟棋会孤立在其中,无法看清周围的状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反应了过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攥了攥拳,抑制住要发火的冲动,手几乎攀上了乔蕴的脖子,但又缓缓放了下来,重重舒了口气,显得有些怅然:“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乔蕴回过头,面色依旧平静,仿佛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妇人一般,“作为小三,我会让自己背上这种骂名?”
“小三?”
钟棋会咬牙切齿,甚至将自己骨节攥得咯吱作响,“我说了很多遍,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恐怕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认为不是吧?”
乔蕴嘴角的一抹笑容很是嘲讽,“并且还是在我的面前。”
钟棋会听了这句话几乎疯掉。简单的一句话,乔蕴不仅自嘲,还嘲讽了钟棋会的两面三刀。而钟棋会哪能受得了这种冤枉,于是死死地将乔蕴抵在车门上,声音好似是从齿缝中钻出来的一样:“乔蕴,你等着瞧。”
“我并不想等着瞧。”
纵使乔蕴感受到他目光的可怕之后,也没有半点儿动容的意思,反倒继续用言语将其激怒。实际上乔蕴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多的话,对钟棋会造成刺激,或许她只是想要舒缓自己心中的怨气罢了。“你没得选。”
钟棋会看到乔蕴的平静之后,缓缓将手放了下来,重新坐正。他觉得自己完全威胁不到乔蕴,从乔蕴的眼眸之中,他看不到一丝丝的爱意和惧怕,因为她根本就不曾在乎过自己……想到这儿钟棋会又握了握拳头,淡淡说道:“乔蕴,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深沉。尽数钻入到乔蕴的耳中,而乔蕴甚至迷茫了一阵,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抬眸只看到钟棋会的唇紧抿着,没有任何的表情。乔蕴不敢再看,生怕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慌,于是只转过头看向窗外。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