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我的床了。上一回你可是主动爬了我的床,裹在我的被子里,死活不肯下床。”
厉惟奕的声音低沉清冽,近在耳边,像是呓语,每说一句话,那热气一点不漏的都呼进了她的耳后。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唇瓣的柔软和温度。立刻像是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蛹,用尽力气疯狂去挣脱身上的束缚。厉惟奕将她往后一拉,她的后背就紧紧嵌进了他身体里。温心悠猛地向后仰头,撞上了厉惟奕的脸。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这个举动完全是气急攻心之下本能反应。被撞的厉惟奕还没有任何反应,她自个儿闷哼一声,疼得全身发软了,就连舌根都麻了,连脚尖都绷直了。厉惟奕倒是笑了,“好好的床不睡,你还想回医院去住是不是?”
温心悠疼得说不出话来。厉惟奕这个事儿精,忽然间将她翻了个,让她趴在枕头上。昏暗的房间里忽然间亮起了光,厉惟奕坐起了身。“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没有出血,死不了。”
他又来拉温心悠抱着枕头的手,她却死死不肯松手。这点伤,在他这个禽兽眼里,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纯粹都是她自作自受一样。“好好睡!”
温心悠偏偏和他唱反调,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厉惟奕不耐烦了,用力来掰温心悠的手。一点点的手指头被掰开,松开枕头的那一瞬间,温心悠忽然间手肘往后一顶。厉惟奕被她撞翻在床上。她立时撑坐了起来。手上刚捞到温心悠的裙角,脸上已经被狠狠抽了几下。温心悠拿着枕头,对着他的脸一阵猛抽。“疼不疼!疼不疼!你说疼不疼!”
被压迫太久的小绵羊一爆发,一顿乱抽,根本无从招架。黑暗里嗤啦一声响,温心悠只觉得胸前一凉,睡裙的带子已经崩断,被厉惟奕捏着裙角,猛力甩到了床下。“流——氓!”
她立时去捂身前外露的风光,厉惟奕比她更快,一手掀飞了她手中的枕头。“想跑?”
她正想起身,被他握住了腰肢,他温热的指尖像是火一样,用力地掐着她的腰。黑暗里,厉惟奕的眼眸清亮得惊人,窗外的闪电划破房间的黑暗,足以看清她身上的风光。“这个姿势不错。”
他勾唇点评,声音含笑里带着莫名的热度,就像是他此刻渐渐升温的眼神一样。这样面对面的姿势,这样的暧昧,让她脸皮烧得快要哭了出来。她忽然间往前一扑,厉惟奕只防着她从自己身上逃走,没有防备她会主动地往前倒,就像是……投怀送抱。她趴在他的身上,几乎将全副力气都放了上去,气呼呼地在他的耳边恶声恶气地吼,“我压死你!”
厉惟奕瞬间无语,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一推就倒的女人从哪里来的自信。窗外忽然间一个炸雷轰隆,巨响惊得温心悠身子一颤,感觉就像是在窗外降下来的一样。身上忽然间一暖,厉惟奕将被子卷到了她的身上。这算什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子?温心悠温笑,“厉惟奕,你真的是温予涵的朋友?我可是他的女朋友!你就这么喜欢对你朋友的女人下手吗?”
厉惟奕勒在温心悠腰上的手忽然间一紧。“他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忽然间平静地没有任何温度,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意,甚至还有厌恶。温心悠不知道他在厌恶自己,还是厌恶这个事实。窗外的闪电狰狞地划破黑暗,又一声炸雷降下来之前,她忽然间发作,双手撑起身体,瞪着他“可是他活在我心里!”
她乌黑的发散乱在脸颊边,发丝间,只露出了一只生气勃勃的眸子,雾气朦胧,清晰地映出厉惟奕的脸。厉惟奕怔了一会,浅褐色的眸子寒意急聚,唇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的心不是早让狗吃了吗?哦——对不起,我侮辱了狗,估计狗都不会吃。”
她的眸光紧绷到极点之后,忽然间就失去了焦距。温心悠也觉得好笑,自己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为什么没有脸?难道就因为她没有跟着一起死,没有去祭奠他,就失去了想念他的资格?一个葬礼而已!那些人去过了就过了,没有去参加葬礼的自己却是把自己给葬!喉头有腥甜在蔓延,半晌她僵硬着舌头吐出一句话,“给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厉惟奕忽然间收了笑脸,扬手就把她从自己身上掀翻下来,推到了一边。温心悠滚到一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缩起双腿,像是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面一样。“十年的男朋友,你要我来和你说他事情?两年而已,你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温心悠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瞪瞪地瞧着门口的黑暗,“没有忘记,只是怕自己记得不清楚。”
他哼了哼。床后一轻,厉惟奕下了床,走到了沙发边上坐着,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