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只剩下瘫坐在地上的苏炳贤,满眼绝望。阁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着谢惜蕊的茶杯品茶,茶香四溢,阁主喝的满心欢喜。“苏炳贤,这些人,你是在这里挖坑埋葬,还是本阁主让人丢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说吧,这些年,你贪下银子,藏在了哪里?”
原来这就是阁主提出的条件,他接一笔生意,赚两头银子。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若苏炳贤还没想通透,那就是愚蠢的。“阁主,你是…皇上的人吧?皇上他早就开始疑我?从安王死?还是月将军死?”
“是皇上要出手对付我?清算我?”
“热火阁在为皇上卖命?”
人之将死,所求的不过是个没有意义的真相罢了。“本阁主知道了想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真相。苏炳贤,你没资格跟本阁主谈条件。”
苏炳贤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挖坑。阁主早就将工具准备妥当,苏炳贤看似有选择,其实并无选择。说到底苏炳贤是武将,身体底子硬朗,不到一个时辰已挖好坑。他将两只木箱埋好,这些人,虽是安妃娘娘买凶,是热火阁行凶,但最初的因却是他。他才是害死他们的罪人。如今,说什么已是无用。干完活,苏炳贤一屁股坐在地上,此刻的他,还顾忌什么形象,破罐子破摔。“阁主打算怎么处置我?”
苏炳贤这是豪横上了。最终结果都是一个死,面对仇人,他报不了仇,也不会让仇人痛快。“呵,苏丞相?”
“你以为本阁主今日出现在这里,就为了给你看两箱断头,来看你的表情,或闲心送你一程?”
“本阁主很忙的。”
苏炳贤的心,咯噔一下。难道阁主知道了什么?不,不会的。他不甘心,他要将那些东西一起带走,死也要死在一起。反正,他已一无所有了。“这片竹林,倒是不错,本阁主一眼就看上了。”
这一句话,直捣苏炳贤的命门。“你……你是谁?”
阁主取下面具,若安妃娘娘在这里,定会认得这张脸的主人,她太熟悉了。“皇……皇上,阁主是皇上,皇上是阁主?”
“怎么会?”
“哈哈哈哈……”整片竹林,唯有安墨烨和苏炳贤两人,不是对峙,而是单方面碾压。“苏丞相?你为她卖命,而今为她死,她却不会来救你。你等不到她了。”
“她许给你的承诺,从来就算不得数。这长安国是安氏皇族的,不是她的,更不会是你的。”
“黄粱美梦,留着去阴曹地府做吧。”
苏炳贤死了。竹林里有两座新墓碑,一座墓碑上写着段氏族人之墓,另一座墓碑写着苏氏族人之墓。苏炳贤的尸体被装在一副石头棺木里,以下跪的姿势,向段氏和苏氏两门族人忏悔。他下跪的方向,朝向边城,向安王府忏悔,向月将军忏悔,向边城百姓和将士忏悔。“阁主,惜蕊姑娘又折回来了,姑娘说有一笔稳赚不赔的大生意想和您当面谈,您看见还是不见?”
安墨烨重新戴上面具,一回头,又是神秘冷清的热火阁阁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