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上蔚晴这么固执的女人,对上强硬的主子,本来就是以卵击石,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蔚晴蹙了蹙眉头,额际因为疼痛渗出晶莹的汗水,却毅然挺直背脊,“服从?”
纤柔的手指暗暗握成拳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使自己冷静下来,“阿卡你告诉我,不服从的下场是什么?”
“死!”
阿卡的答案没有半点犹豫,却重重敲击在蔚晴的心房上,“只有死人,才无须服从!”
她嗤笑一声,裹紧血迹斑斑的身子,挺直腰杆,朝浴室的方向,每走一步都扯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毅然昂然,没有一丝退让!握紧的手指,一寸一寸陷入掌心的皮肉,那么,她也会告诉他——她的手指,除了会弹钢琴,也能一次一次握紧利刀,玩一场你死我亡的危险游戏!…………蔚晴双眼拼命地瞪着屋外零落的雪花,片片飞舞,落地成积,而她也几乎瞪成了一尊雕塑。原来,这个季节的莫斯科,是等不到落日的。拉紧身上的毛绒大衣,她站在这宏伟华丽的‘澈园’大门外,已经望了整整一日。据说曾有个女的,等她的丈夫等成了一块石头,从此得名为望夫石。千万别误会,她蔚晴今天等的,绝对是一只无良无德的禽兽!“小姐,天色快黑了,我想主人他们就快回来了,不如我们还是避开吧,被主人看到就不好了。”
阿卡已是第N次意图将蔚晴拉回西厢去。“阿卡,不亲眼看到那禽兽,我不会回去!”
蔚晴微微挑眉,许是身子早已被这冰冷的气候冻僵的缘故,无论阿卡怎么拉她回去,她始终没有挪动半步。她有她的倔强,没有理由九天的时间,都缩在不见天日的西厢,像妓一样等待那暴君的无偿索取!况且,她不敢保证,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男人压榨至死,她不能坐以待毙!而这里一眼望去,到处是一片白雪茫茫的荒凉,就算躲过守卫森严的那些佣军,怕是也逃不过这冰凉的荒郊吧。所以,她只能暂时放弃独自逃亡的计划。她突然想起夏妈常唱的一首鬼、情、歌,歌名叫——《我等着你回来》。此时此刻,太符合她的心境。啧,如若那禽兽变成了野鬼,她倒是不介意大唱一曲这鬼情歌!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忍着疼痛的身子,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地里站了一整日,就为亲眼看看那禽兽究竟长什么模样,好‘深深’记住他的遗颜!将来为他唱一曲我等着你回来~!“小姐……主人不高兴你踏出西厢半步的,快跟我回去吧!而且,就算让你见到主人,那跟没见到也差不多吧……”阿卡的话语还没说完,前方雪地上突然窜入几辆同一型号的军用悍马,车身那银色鹰章的标志,彰显着这个地下教皇组织的狂大势力,彷如一支威武的军队,迅速朝她的方向驶来。其中,一辆银色悍马,在这一队列车子里面,显得极其惹眼,并且那种银色,纯得非常极致。她直觉,这猖狂的、孤傲的、嚣张的、仿佛将一切踩在脚下的银色车子,应该就是属于那禽兽的!“啊,主人回来了!”
果然,阿卡失色地低呼一声,死命拽住蔚晴的衣袖,“小姐,求求你了,快躲开吧!”
阿卡几乎是哭嚷着哀求,可见这主子在下人眼里有多可怕。蔚晴低声叹息,眸子仍是无比的坚毅:“阿卡,你别管我,赶快走,就当做不知道我在这里!”
“小姐……”阿卡在忠义两字里,选择了忠字,害怕主子的责难,只好没义气地弃蔚晴跑路。她不怪阿卡,事实上她并不想连累任何无辜的人,哪怕她才是那个最大的无辜受害者!车子,离她越来越近。亦越来越清晰。扑通、扑通,心跳因为那愈来愈逼近的银色悍马而狂跳起来。她的手,偷偷按住腰怀——阿卡并不知道,她的腰怀中仍藏着昨夜那把锋利的水果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