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过女人对他说出如此别样风情的词汇般,陌生、突兀却又让他冰冷的身体悄悄浮起一道异样的暖流。“嗯……你明白就行了……”干笑两声,蔚晴不会听不出这男人的语气。虽然这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他,震惊远远不能形容她此刻的感受!但她绝对了解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的可怕程度!握紧腰间的刀柄,她为刚才不小心被这禽兽震撼住而动摇了想法,小小地可耻了一下自己。立即收拾起心情,她很清楚地知道,禽兽就是禽兽,再衣冠楚楚也还是一禽兽!更何况,那半脸面具下,没准就是一麻子脸!那家伙不过是用来遮麻子的!忽的,因为这想法,她禁不住冷抽了一下嘴角,差点笑出声来。面具男深埋在面具下的眸子,忽闪了一下。冷冷扫视一眼她握腰的怪异举动。他冷薄的唇角仍是勾着那得意的弧度,高深莫测地回过身子,在转身之前,扔下一句:“今晚我会早点去你那里,记住,洗干净自己!”
而如果他不是那么狂傲地转身,独留那高壮完美的背影让蔚晴凝视,那么他也许会发现,她眼中闪过太多不可思议的光芒!什么叫洗干净自己?蔚晴真想一巴掌甩过去,叫他狂妄!而她,此刻握紧腰间刀柄的手,因为他狂妄的话语,手指轻颤了一下。凝望着那好看得令人崇拜的背脊,她开始想象,倘若在他背后狠狠刺上一刀的情景——血是不是会沿着他的背脊染红他银得一尘不染的西装?然后,他会不会在倒下之前,转过头,摘下那张遮麻子的面具?以及用他那双极其罕见的、诡异的、却又美得令人窒息的银灰色眸子,死死瞪视住她,睁着那双不肯瞑目的眸子,丑陋无比地在她面前倒下去?倒下去……倏地,砰——巨大的一声枪响,划破雪冷雪冷的长空!愣是将她从兀自想象的空间里扯回来,打断她报仇雪恨的冥想!蔚晴还来不及反应究竟是什么东西被枪击?低眸,便见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已经躺在她的脚下,空中还飞旋着几根掉落的羽毛——是一只鸽子!是一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鸽子!是一只还搞不清楚方向,也许非常不凑巧地飞在了那禽兽男人背后而遭遇不幸的鸽子!“主人,你没事吧!我怕这只鸽子袭击你!”
一名雇佣兵的身影已经窜到了蔚晴眼前。震得蔚晴藏在腰间,偷偷握住刀柄的手颤抖了一下。“你开玩笑吧?”
蔚晴抖着唇瞪着雇佣兵,“一个鸽子也能袭击了你家主子?”
蔚晴没说出口的是,要你家主子是一只鸽子能袭击得了的,那我岂不是鸽子都不如?她嫣红的唇角,才因为刚才幻想他倒在血泊里的景象而扬起快意的弧度,这一刻,只能瞪着那只一动也不动的鸽子愕然颤抖!面具男子没有半毫的震动,仿若平常一般,只是回头睨了一眼躺在雪地上血淋淋的鸽子,轻撇了一下嘴角,只对她说了句:“洗干净了,嗯?”
他没再回头看蔚晴一眼。然后,踏步离去。妈的,这个鬼时候,他居然还不忘叮嘱她洗干净自己这件事!话说回来,这只鸽子到底什么时候飞在她眼前的?她都还没来得及举起尖刀朝那面具男人刺过去,这只鸽子就已经被他的部下给枪决了!可怜的鸽子已经成了她的替死鬼。而他部下的话,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鸽子也能袭击那只庞然大物般的禽兽男人么?世人都知,飞禽和走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那男人就一活生生的走兽好吗!枉费她效仿王宝钏,等那禽兽男人等到手麻脚麻,却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光芒四射的天空,雪是那么白啊,一望无垠啊,白得无声无息啊,而雪地上流淌的血……却是那么那么的红艳!看着连挣扎都没有机会的鸽子,蔚晴低下头,再看看自己,僵了僵唇角,即刻收紧腰怀间那把白晃晃的水果刀。从背后刺杀他的幻想,也最终被扼杀在那只死鸽子的摇篮里………………夜色,又悄悄降临了。蔚晴冷着脸,即便是再不情愿,也还是老实将自己从头至尾洗了个遍。身上的青青紫紫一时半会恐怕是好不了了。可她实在怀疑那男人天天吃了什么,竟然那么好的体力!她记得他说过,今晚会早点过来,那意味着什么?提早开始‘宠幸’她么?跟那种野蛮的兽类讲道理,似乎已是不可行的事情。而经历今天的鸽子事件之后,她细细揣摩着,该如何扭转自己被动局面?她可不想夜夜躺在他的身下,被他当母猪一样蹂躏,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