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用力深呼吸几次。对于一个长年冷静,冷眼看世态炎凉的她来说,眼前这男人比她更有本事激怒别人!她连名带姓的叫吼声,令鹰精邃的眸光猛然射向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低醇的嗓音吐逸——“谁允许你这么叫我?我似乎没给过你直呼我姓名的权利!”
她讶异地瞪大眼睛,直视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他说的究竟是人话还是兽语来着?“你……那晚明明是你自己让我……让我这么叫你的!”
他的记忆被狗吃了吗?那晚他不仅告诉她,他的全名。还恶心吧嗒的让她叫他‘澈’呢!鹰将身上最后一颗纽扣扣齐。笔挺的银色西式服装已然矗立在她面前,天生的衣架子,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得令女人尖叫。举手投足间,她猜想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他这样,将同一个色系的衣服变换着各种款式,还可以穿得这么好看!“那晚?”
鹰衣着光鲜地迈步走向她,冷笑地勾唇,“如果是在那晚那样美好的情境之下,我当然允许你唤我的名字。其他时候,你必须要像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主人!”
他也不可能忘记那晚的情形。那晚,老三况勤宇为了老四况莹霜不惜与他反目成仇,将他打伤。况勤宇口口声声叫他‘冷血怪物’,或多或少勾起了他曾经憎恨的往事。那晚疲倦的他,一时松懈了防备,甚至将他最心爱的尤薄诗羽毛笔拿出来,却遭来她的耻笑!没有人敢耻笑他的尤薄诗,只除了她!“……主人?”
蔚晴嘲弄。是啊,这个高高在上、拥有无数雇佣兵的男子,又怎能容忍她直呼他的姓名?忘记是谁说,男人永远只有在床上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才会喜欢听女人的话语,其他时间,他只有他的天下!蔚晴默然,背过身子,快速将手上的衣物套在身上。七天、八天、九天……只剩三天,她只需忍耐三天了!之后一切,就可以雨过天晴了!穿戴整齐之后,她再次转身。那只冷兽已站在门口。他垂着眸,凝视着手中紧握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倘若她知道,那是他昨夜摄录的他们的爱情录像,估计她会气死。“我穿好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蔚晴小声问了句。鹰这才扬起冰瞳,睥睨了一眼她身上的装束。他的银色大衣套在她娇小的身躯上,衣服的长度正好覆住她膝盖以上的位置。她将衣服搂紧,露出白皙却有些许淤青的小腿。银色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演绎出另一种与他决然不同的风情……性感得迷人!他深知,她衣物下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物。警觉下腹处一热,他快速地转过眸眼:“回莫斯科!”
“回莫斯科?”
她听完,心都凉了半截!踩着步子快速跑向他。她仰望着他的高挑,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惧意。破天荒地在他面前气势矮了三截,她小声嘟哝:“其实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在柏林度过剩下来的几天?”
银眸一凛,“不可以!”
他冷声拒绝,随即拉起她的手臂,打开门锁,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她被他强硬拉扯着,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喂,好痛,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走……”…………他们一路挣扯着出了紫水晶会馆。蔚晴看见奇岩和一票精兵装束部队已经等在了会馆门口!“奇岩!”
蔚晴顿时怒火攻心。用力甩开鹰的手就奔了上去。她直直走到奇岩面前,清幽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我信错你了!”
奇岩凝望了一眼蔚晴身后的主人,神色复杂,微微欠了欠身:“很抱歉,蔚小姐,昨晚让您受惊了,如今,奇岩已是百口莫辩。”
“好一个抱歉!”
蔚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忠心的奴仆。对啊,忠心的奴仆,又岂会背着主人反过头来帮自己呢?很明显又是她犯傻了。“我只想问一句,九天之后,我是不是真能自由?”
她想得到肯定的答案。奇岩眼神一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缓缓逼近的主人。奇岩垂下眸不敢直视蔚晴的眼睛:“对不起,蔚小姐,这件事情只有主人才能做主,恕奇岩无可奉告。”
“你——”深深深深用力深呼吸一口气,蔚晴握紧拳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发誓,这辈子最倒霉的,就属遇上这主仆俩!“主人,飞机已经备好,马上可以启程回莫斯科。”
奇岩转过身恭敬地对鹰说道,“属下也已经联络到巴威尔,他说今晚就可以抵达莫斯科。”
鹰的银瞳扫过蔚晴涨红的脸颊。蔚晴仍死死瞪着奇岩,连看他都不看一眼!他唇角一撇,冷然说道——“那就送她去暗律!”
“啊?”
奇岩猛然一惊!“主人,昨夜的事情是奇岩连累了蔚小姐,不关她的事,请主人……”“怎么,心疼了?奇岩,你们究竟在上演哪一出戏?苦海深仇,还是……鹣鲽情深?”
他打断奇岩的话语。伸过修长的手指扣住蔚晴纤巧的下颚,端详了一眼她明媚的容颜。这个对他够冷的女人,在浑身散发火药味的时候,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不然怎么可以连他最忠心的下属都勾引了去?“主人,请您千万别误会,奇岩和蔚小姐什么瓜葛都没有,奇岩也不敢有!但是暗律从来都是有进无出……主人,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么?”
奇岩紧张地撇清。这才明白自己可能亲手将蔚小姐一步一步推向死亡的边缘……他究竟干了些什么啊!那不是他的本意啊!鹰的手指在蔚晴的下颚上猛然一捏,引来她一阵痛楚。待她想反抗之际,他已经松开了手指。只是冷声撇下一句:“必须送她去!”
说罢,走向他那辆极致奢华的银魅跑车——打开车门,快速坐进车里,启动引擎,车子急速奔驰出去……